第9章 文章骂人，无一脏字
“也好，倒也让我看看你们能够做出什么诗词来！”张子合大笑一声，“正好，趁此机会可以押一押明年春闱的诗词歌赋！”
张子合言说之后，他目光扩散出去。
众人静静地等待着。
最终，张子合的目光落在会场上的几株装扮的梅花上面。
“有了！”张子合神色一动，立刻道，“今日文会便以咏梅为题，如何？”
张子合没有出太过难的题材，以免让这些人出丑。
而梅是四君子之一，很好做诗词。
其他人听闻，立刻叫好。
读书人，感物喻志，而梅很能够表达读书人的高贵品质。
而且这也是他们拿手的。
就算做不出佳句，至少也不会太过‘寒碜’。
“那么谁先来？”孟长青作为文会的主办人，立刻高声开口。
“我先来！”一名读书人毫不畏惧，直接走出坐席，来到会场的中央，他故做沉思了片刻，便张口道，
“梅花独放寒枝头，
雪中飘香映月幽。
清冷高雅无俗艳，
淡然绽放傲骨柔。”
“好！”话语一落，立刻就有人拍手称赞。
这诗不说特别出彩，但字里行间也能够看出一丝韵味，特别是将梅花的特征描述了出来，更明喻了梅花的品节。
可以说，中规中矩，拿一百分来讲，也算是七八十分了。
其他人也不吝啬赞美，而就算慕青瓷也不由得点点头。
不愧是岳麓书院的学子，有真才实学。
“这就被惊到了，你的感动点也太低了吧！”许豪坐在位置上品着香茶，他一直关注着慕青瓷，而后瞧得慕青瓷的神态，不由得打趣地着。
“这不好吗？”慕青瓷一愣，随口问道。
在她的理解里，这已经算得上一首好诗了，没有一定的文学功底，怕是写不出来。
比如她就做不出。
“一般吧，比起你家少爷的，还是差了极多！”许豪小声地开口，想要拉近与慕青瓷之间的关系，更要为先前的赌约做铺垫。
到时候他一诗做出，就要惊得慕青瓷全身震颤，到时候好感度还不噌噌噌地往上涨啊！
许豪的话语虽然小声，仿佛是‘情侣间打情骂俏’才有的傲然，但是落在四周有修为的众人耳朵里面，就完全不一样了。
好像是在藐视他们。
九公主夏淼淼，岳麓书院院长张子合听闻都不由自主地皱着眉头。
这是文会。
直接当面说人写得差，有失文人的水准。
作为主办人的孟长青听闻之后，瞧了一眼张子合与夏淼淼的神色，心头顿时一动，他跃步踏出，看向许豪，“许公子，您说这诗一般，想必是有更好的，不若表述出来，让大家品鉴一番？”
将军。
孟长青要拿许豪祭旗。
他早就看不惯这纨绔子弟了。
没文化，没学识，还敢抢了他的主座，现在更是对他们的文会品头论足。
不拿你当垫脚石，都对不起我文坛年轻一辈领袖的称呼。
“哦？”许豪看着孟长青将矛盾集中到自己身上，他毫不在意，只是冷笑道，“真要我做诗词，我怕我做出来之后，你们便羞于出口，到时候文会便举办不下去了！”
这是要文压众人啊！
这是要以一敌群雄。
“你竟然如此轻视我等文人！”得到孟长青的眼神后，左侧第三位置的一名青年立刻跃身而起，一脸的不服。
“就是，竟然敢小觑我等，你做？”
“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让文会举办不下去！”
其他文人顿时站起身附和着。
一道道才气冲天而起。
他们是真的怒了。
文无第二。
换做其他有才名的人也就罢了，他们口服心服。
可许豪是什么人？
一个纨绔子弟，仅仅是靠着镇国公的关系才能够在岳麓书院勉强学习。
这样的人，居然说要文压他们抬不起头。
这如何能够罢休。
才气涌动，令得整个文会场地上空都形成一道道独特的异象。
儒道有争！
“少爷？”一旁的慕青瓷见到出现儒道异象，心头顿时一凝。
即便是拥有先天之境的修为，慕青瓷也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
这若是出现差错，怕是被儒道所伤，镇国公都无话可说。
反观许豪却是老神在在，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扭头看向主位的院长张子合，问道，“院长大人，小子可否作诗？”
“哈哈，请！”张子合大笑着。
能够出现儒道有争，那说明这一届的学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未来对岳麓书院百利而无一害。
文，有争，才有进步。
哪怕他内心觉得许豪不过尔尔，但只要引起儒道的进步，那就可以记功。
无论好坏，这次岳麓书院办文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青瓷，为少爷磨墨。”许豪目光扫过文会的众人，一副全场都是垃圾的模样。
这一个表情，顿时让诸多文人愤慨不已。
若不是许豪的身份，加上读书人的矜持，他们都快要忍不住出手了。
“少爷，好了！”慕青瓷忐忑地看着许豪，心道不要做得太差。
只要能够混过去就行。
否则可真就要贻笑大方了。
“听好了！”许豪瞧得孟长青等人那一副要吃人的面容，张口道，“山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话语一落，整个会场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
写诗大多咏物言志，仅仅听这前一句，他们就感觉像是在说自己。
文人大多眼高手低，空有一腔热血，而郁郁不得志，像是寂寞的梅花孤独地开放，孤孤单单。
不得不说，哪怕他们不喜许豪，但也对这一句赞不绝口。
道出了寂寞，说出了心中烦琐。
“好！”慕青瓷一边书写，一般忍不住叫好。
她不懂写诗，作词，但她还是读得懂。
这一句，比前面的诗句好了不知凡几。
许豪笑笑，继续开口，“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话语一落，文会场中再次静谧，但很快，诸多文人脸色一片青红皂白。
诗句是好，甚至是绝佳。
但是什么叫‘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什么叫“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不是在说他们善妒，骂他们臭屁吗？
更关键的是，他们就算想要反驳，也只能张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憋不出一个字来。
文章骂人，无一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