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零食 电玩与男孩
关于这个问题，龙马绫也不是没想过。
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孤儿一样的。
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仿佛他们的一切都是被老天爷一手策划的，他们不要知道什么，只需要按照它的意思去做就好了。
他们不能反抗命运，一旦反抗，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在未知与惊恐中消亡。
“为了融入。”迟疑了许久，龙马绫这么说。
“融入？”芬格尔觉得这个词很新鲜。
或许“荣誉”、“不清楚”更适合来回答这个问题。
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是个孤儿，不凑巧的，我还是混血种。”龙马绫说。
她端起高脚杯轻轻摇晃，看着里面形成小漩涡的红酒出神：“这个世界上有78亿人口，表面看起来，大家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但其实不然，人们都是有各自的团体的。”
“我们这些混血种也有，而且我们都背上了‘血之哀’的诅咒，就像南极出现了北极熊，一头，可能会感到孤独，但如果是十头呢？”
“南极的地理条件不适合北极熊生存，但如果大家都在一起，哪怕知道最后会死，最后的那段日子也是快乐的。”
“如果北极熊中活到最后的那个呢？”芬格尔说话的声音很沉，像是他的声道被无形的大山压住了。
这座山名为“孤独”。
“十头北极熊里，可能有他的兄弟，可能有他的老师，还有可能有他的爱人……在那种极端的条件，目睹着身边的其他熊一个接一个离世，自己却无能为力，它会不会愤怒呢？愤怒于自己的弱小。”
“最恐怖的，如果只有它活着回到了北极呢？”
你这是意有所指啊。龙马绫心里苦笑。
原来不止路明非不像乌鸦提供的资料上所说的那样，是个废柴，我看你芬格尔也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大大咧咧。
这就是，用最轻松的口吻说着最残酷的话么？
“我想，我会感激老天。”她说。
“有什么好感激的？”芬格尔的语气有些加重。
他可不信什么老天，虽然他生活在满是各种教会思想的欧洲。
“中国有句古话：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龙马绫淡淡的说，“我相信科学，但不代表我不相信神学。”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总是在失去后得到成长，不要一味的沉浸在苦难之中，虽然它确实很折磨人。”
“人总是要成长的，为何不把它当作一种激励和磨砺呢？”
“嗯……”芬格尔将最后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眨眼间的功夫，龙马绫感觉他身上的那种颓废感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刚刚，芬格尔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
现在的他又恢复原样了，并且很快向她问出了一个不怎么正经的问题：“龙马小姐，你……有男朋友么？”
“有过。”这次轮到龙马绫不高兴了。
她似乎不想开启这个话题。
那就言归正传吧。
“你怎么看，我指的是这次的敌人。”龙马绫问，“和路明非说的那样，龙王？”
“说不好。”芬格尔说，“直觉告诉我，他是对的，但我的直觉就没准过，日本如你所说，远古时期并没有龙族生活过的痕迹，‘葬身之所’出现在日本海域也仅仅是因为姓那的那小子。”
“日本又不是东海龙宫，上哪儿找那么多龙王。”
“没错。”这一点，龙马绫和蛇岐八家大多数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顶多是有个知道白王事件始末的无良商人看到了商机，并篡夺了【王将】的位置。
“莫洛托夫”鸡尾酒在日本混血种群体中流传，也仅仅是被他当作毒品传播使用。
像赫尔佐格那样，在苏联时期就专心研究龙族，还能在经历那么多生死危机的重重困难下活着的，只怕这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人。
也不可能会有人继承赫尔佐格的衣钵。
作为一个被周围人称作“书呆子”的女人，龙马绫在接受这次任务的第一时间就查阅了目前已知的所有资料。
她的脑筋很好，清楚的记得赫尔佐格膝下无子，也没有像传统大学的教授那样手下会有很多学生。
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而他的研究资料也早就被毁了。
就算有新的龙王现身，以它的力量，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大可以直接发动灭世级言灵将整个日本岛沉入海底，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只希望这次任务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龙马绫说。
“会的。”芬格尔笑笑，“毕竟你们这次史无前例的派遣了两位家主协助我们执行任务，咱们也算强强联合。”
“你别看我这样不着调，我可是Heraclqs！很强的！”
芬格尔撸起衣袖，显摆起自己的肌肉，“放心，有我在，保证你们二位家住前途一片光明！”
龙马绫礼貌地微笑，对于这个血统评级由F降低为G的废狗，她很愿意配合：“那就有劳Heraclqs先生了。”
“这次任务结束，你有什么计划么？”芬格热问。
“读书，看报。”
有够无聊的。芬格尔心里吐槽。
“你呢？”
“我啊。”芬格尔抬头凝望着吊灯，假装冥思苦想，“在宿舍吃吃零食，打打游戏，很不错！”
“那就祝我们任务顺利。”龙马绫举杯。
“必须的！”芬格尔也举杯。
……
与此同时，大雨倾盆。
东京都立中央图书馆。
“芬格尔他们联系不上么？”路明非捧着一本《中国古代武术详鉴》，问风魔佳奈。
“他们的手机定位显示在Chateau Joel Robuchon，一家餐馆。”
“天杀的。”路明非暗骂。
我们这边又是和猛鬼众拼杀的、又是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了个落汤鸡，你小子竟然和美女在高档餐馆约会？
不过……
Chateau Joel Robuchon啊。
他又想起了那段日子。
不过风魔佳奈没注意到路明非脸上的变化。
她的注意力被头顶书架上另一本有关于中国古代武术的书吸引了。
她伸手想去拿，最终放弃了。
她努努嘴：“那个……路君，能帮我拿一下么？”
路明非淡淡一笑。
他这才关注到，风魔佳奈的个子。
原来她看自己的时候都是仰视的，像一朵小蘑菇。
他们之所以会来这儿，是因为无处目前无处可去。
在他的意料之内，锻刀店的周围还有猛鬼众的人。
他们在得知消息后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幸亏路明非的速度更快。
在打点好老爷子之后就和风魔佳奈一溜烟的跑到了这里。
不是他的本意，是另一个人的。
说曹操曹操到。
他的耳边响起了女人的小声呼唤：“路君～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