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良人
“你就不能打准点么！？”芬格尔大吼，“他们可一个人都没少！”
“子弹对他们没用。”路明非镇定自若。
芬格尔拍了拍脑袋，头疼的快要炸了。
继续这样下去，别说兰博基尼，就是虎式坦克也经不起这样的集火！
更窘迫的是他发现自己无法释放言灵，就像是身处诡异的结界，此时此刻与普通人无异！
现在的境况根本不是什么好莱坞激情追逐大戏，是单方面的困兽之斗！
“完蛋完蛋完蛋！哥们，咱俩今天真他妈的要折在这儿了！”芬格尔狂飙着脏话。
“我有办法，减速，马上！”路明非拿着枪，犀利起身，一脚踢碎破损不堪的玻璃，探出半个脑袋，等待时机。
“你？”芬格尔并没有丧失最基本的理智，他怔怔地打量路明非，“你被吓傻了？”
“你只管听我的话！”路明非态度强硬，硬是让芬格尔把一连串质疑憋了回去。
仪表盘上的时速正在下降，路明非扭头，眼睛死死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巨型站牌，全身蓄力等待着时机。
站牌上张贴的是一张巨幅海报，大到需要两根铁柱分布到道路的两边支撑。
海报上的人他在熟悉不过了。
三个男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像是午夜时分在迪厅豪掷千金的贵公子，妆容艳丽但不低俗。
“Basara King”，“右京”，“小樱花”。
正是他自己以及凯撒和楚子航。
看来店长当初为了我们三个可是下了血本啊。路明非心中对座头鲸感激涕零。
也就在这时，身后的车队突然打了鸡血般再次发力，引擎几乎是同一时刻达到了极限。
他们距离路明非越来越近了，并且开始有序地朝两边散开，给中间留出一个宽敞的空间，方便一直跟在队伍末尾的跑车通行。
雨水打在车身，水花溅到路明非的眼睛里，但没有模糊他的视野。
车内，是他意料之外的人，还是“老相识。”
猴脸男人！
“这家伙不是死了么？”路明非的意识恍惚了。
同样的雨夜，同样的东京，同样的猴脸男人。
过去的一切就像是海里的章鱼，伸出满载吸盘的触手抓住了他的心。
如今，现在再次见到猴脸男人的脸，路明非只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如果他当时和现在一样强，在那辆蝰蛇车上能帮凯撒一把，真小姐会不会就可以活下来？
路明非眨巴眨巴眼，瞳孔里的神色转瞬恢复了平静：“正好让你来做个见证！既然你这家伙诈尸了，我不介意再亲手杀你一次！”
过去的他因为懦弱和弱小，造成了许多无法弥补的遗憾。
现在，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他珍视的一切。
“五、四、三……”路明非心中读秒，“就是现在。”
芬格尔也注意到了头顶的站牌，在车灯的映衬下这面巨幅铁片太过晃眼。
“你疯了！”
芬格尔咬牙，狠狠踩下刹车。
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唯一能躲避追杀的条件——车速。
如同待宰羔羊。
路明非端起MP7瞄准广告牌的固桩射击，带上手头的不知名长刀跳了出去。
看样子像是芬格尔买的纪念工艺品，并不锋利，但有如今这一身的功力作为加持，足够！
“疯子疯子疯子！都疯了！”芬格尔破口大骂着。
“找日本分部来善后，这里有我顶着。”路明非轻声说。
从这里到日本分部大概10分钟的路程。
10分钟内解决战斗，应该足够了。
连续两刀，广告牌被劈断，压断了伤痕累累的固定桩，火花闪烁，重重落地。
最靠前的杀手猛踩刹车，由于惯性，一发RPG炮弹脱离了原本的发射轨迹，飞向半空。
爆炸火光的映射下，雨中路明非的身材宛若一尊希腊雕塑，线条完美，不再是芬格尔印象中的那个衰小孩。
站在大雨中手持长刀的人好像不是路明非，而是一个真正正正的战士。
芬格尔的骂声已经听不清了，红色的尾灯渐行渐远，路明非聆听着渐行渐远的引擎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踏实地叹了口气。
路明非心中的那块石头落下了。
芬格尔不在，就意味着他可以出手了。
刚才，他动作体内内力，施展了自己独创的招式——【心扰】。
这项功法的作用很简单，类似于自己世界中的【灵视】。
一旦施展，短时间内周边的一切事物在他的眼中都像开启了慢动作。
也可以通过“感应”，看到一些肉眼无法捕捉到的细节。
他看出来了，这群家伙在被子弹命中后不死，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追击自己，这可不是他们常用的LSD能发挥出来的效果。
和被人操控的傀儡无异。
只要不彻底捣毁核心或摧毁身体，他们就不会停下。
面对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没有言灵，没有重武器，光凭普通冲锋枪的子弹杀不死他们，自己只能使用功法。
广告牌横向拦截了这条马路，也暂时拦住了杀手群。
路明非冷冷地扫视，自言自语：“本来还头疼呢，你们这群家伙不怕子弹，不近身就不能杀死你们。”
“现在情况逆转了。”路明非冷笑，扯下领带，脱下外套，扯开衣领纽扣，露出健硕的肌肉，并有看不见的内力在血液中翻滚。
在刚才爆炸引发的烈焰中，他看到了、明白了。
是因为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根丝线能支撑傀儡移动这么远的距离。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傀儡”与“傀儡师”唯一的联系媒介，就是这始终洗刷着天地的暴雨。
车群陆续停下，杀手们见状放下枪，拿出一把把明晃晃的长刀，纵身翻越广告牌走了进来。
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芬格尔，仅是自己罢了。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妖术，但能操纵水元素到这种地步，对手至少是次代种吧？”路明非耸耸肩。
“幸好我有习得一身武功，不然光凭这柄破刀可是很难办的啊。”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来稳定呼吸，后撤一步，持刀摆好架势，是标准的【青莲剑歌】。
是他偷学的陆林轩的武功，出自阳叔子。
他的身体施展的很开，身上的肌肉线条更明显了。
市区的电力忽然恢复。桥旁，高楼上的大屏开始工作，实时播放着新闻。
屏幕的蓝光打在杀手们的背上，拉出道道纤细的影子。
也打在路明非坚毅的脸上：“来吧，这次我可不会再退缩了。”
吾心如剑，自当以一胜百，即使性命攸关，又有何惧？
此时的路明非真的就像是源稚女口中那“眼里藏着狮子”的男人，死死地凝视着妄想将狮子生吞活剥的斑鬣狗。
猎物与猎手的身份正式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