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辰不灭体
“将离无有怨言。”
莫将离朱唇轻启，话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将离本是俗世女子，无论神意宗或是戮天宗看中我，让我踏上修行一途，都是我的幸运。”
“对我而言，没有任何选择的资格。”
“老祖既把我抢来，又不吝栽培，赐我珍贵功法与法宝，我便自是戮天宗弟子。”
“所以，无有怨言。”
李轻舟瞄了眼莫将离绝美的侧颜。
对她这番言辞，倒不无欣赏。
看来，她并未因自己的绝世容颜和天才资质，就自视甚高，摆不清位置。
如今的她，在元婴大能面前，确实没有选择的资格。
甚至，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如此看来，你心性也不错。”
戮天老祖显然对莫将离的回答很满意。
又问：“入戮天宗，你无有抱怨，那嫁给轻舟，你可有不满？”
莫将离沉默了。
李轻舟心中腹诽，你这乱点鸳鸯谱的老祖，不是明知故问么……
换谁谁能满意？
“看来你确有不满。”
戮天老祖已知莫将离的态度，淡淡道：“但这件事，你不满也得承受。”
他忽而叹了口气，接着娓娓道来，又似在自言自语。
“轻舟的父亲，是我最喜欢，最器重，也是资质最好的徒弟。”
“他四十岁结金丹，五十五岁入金丹后期，心性为人更是与我年轻时颇为相近，不受礼法拘束。”
“我视他为己出，他也从未让我失望，只待他入元婴，便将掌教之位传于他。”
“只可惜，就在一年前，他却不幸陨落，年仅五十九岁……”
短暂的停顿后，声音再次响起。
“轻舟是他唯一留下的血脉，虽是凡人，我也要给轻舟找到最好的伴侣，让他将他父亲的血脉传下去。”
“如此，对我那不幸的徒弟，老祖我也算有了份交代。”
李轻舟心中了然，暗自无言。
这戮天老祖，倒也是位性情中人。
只是对他这凡人而言，莫将离这份“大礼”，未免重到有些难以承受。
莫将离依然沉默，并不言语。
“此事需要慢慢适应，不急于一时。”
戮天老祖自顾道：“不过我先前所说，你若有元婴之姿，我便可传你掌教之位，却非虚言，你可认真对待。”
“将离记下了。”莫将离颔首。
戮天老祖转过身来，淡笑道：“你二人可还有问题？若没有，老祖便不打扰你二人培养感情了。”
莫将离轻轻摇头。
李轻舟却是连忙开口：“老祖，可有炼体功法传我一部，我想走体修的路子试试。”
莫将离诧异地瞧了李轻舟一眼。
戮天老祖明白李轻舟的想法，语重心长道：“功法自是有的，可体修乃是上古时代的存在，如今体修几乎绝迹，此路已走不通了。”
“这是为何？”
李轻舟很不甘心，忍不住追问。
戮天老祖耐心解释：“传说上古时代，灵气极为浓郁，人人皆可肉体成圣，那时炼气士反而是小道异类。”
“可亿万年过去，灵气愈发稀薄，资源已不足以支撑普通人肉体成圣。”
“只有少数特殊血脉，比如苍龙血脉，凤凰血脉……本就体质强大，才能肉体成圣。”
“又过了亿万年，身怀这些特殊血脉的人，也愈发稀少了，而且灵气愈发稀薄。”
“莫说肉体成圣，即便想在炼体一途小有所成，机会都微乎其微。”
“更重要的是，相比炼气，炼体所需资源消耗巨大，而且修炼过程痛苦不堪，堪称折磨。”
“付出更多的成本，最终的成果，却依然比不上炼气士。”
“何况炼气也能证得大道，久而久之，炼体便几乎无人问津了。”
听完戮天老祖的解释，李轻舟心中不无苦涩。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炼体的难度。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得一试！
他也想炼气，可没有灵根，连门都看不见，更别谈入门。
若能炼体，就算机会再小，至少还能看见个门不是？
于是坚决道：“请老祖传我炼体功法，我尝试后方可死心。”
“好，你这性子倒像你父亲！”
戮天老祖面露欣赏，中指轻弹，一道神魂念力没入李轻舟眉心。
片刻迷离后，李轻舟眼神恢复清明。
“星辰不灭体？”
脑海中多出的一部炼体法诀，令李轻舟隐隐兴奋。
星辰不灭！
光听这个名字都威武霸气。
戮天老祖道：“此法是我昔年在一上古洞府中偶然所得，并非全本，只是残篇，但足够你尝试修炼了。”
又是上古洞府？
你到底进过多少上古洞府……
李轻舟暗暗想着，躬身拜谢：“谢老祖赐法！”
“嗯。”戮天老祖淡淡点头：“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李轻舟摇头。
“如此，老祖我便不打搅你夫妻二人了，享受你们的洞府花烛去吧，哈哈哈……”
戮天老祖笑声滚滚，大袖一挥。
李轻舟和莫将离顿觉天旋地转。
刹那之后，又重新在地面站稳，看清眼前景象。
只是此刻，二人已不再位于不老峰中央的礼事大殿。
而是站在了不老峰东侧的几座相距不远的阁楼外。
几座阁楼典雅别致，全都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
正是此前早已准备好的洞房所在，也是二人今后长住居所。
而戮天老祖，早已不见了踪影。
二人不禁为老祖的手段而震惊神往。
但很快，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
在今日之前，李轻舟和莫将离只是碰过面，从未单独相处过。
连话都几乎没说过。
除了知道对方名字，其他几乎一无所知，更谈不上对彼此熟悉。
此刻却突然要洞房花烛，难免无所适从。
尤其莫将离，纵然总是冷淡孤傲示人，可此时此刻，心情也难以平静。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二世为人的李轻舟，却是坦然淡定的多了。
他思索片刻，主动开口，打破了安静。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更不想嫁给我，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但你放心，我不是那色中恶鬼，更不屑于强迫本就瞧不上我的人。”
“我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一个平凡的男人，不该对异性有太多奢望，尤其是对优秀的异性，否则可能很绿……”
莫将离看着李轻舟，眼神迷惑。
她有些听不懂李轻舟的话。
什么是很绿？
李轻舟并不解释，自顾道：“洞房就免了吧，我志不在此，想必你也是。”
“所以，我们分开睡便好。”
“当个邻居即可，行夫妻之事大可不必。”
“我选这座阁楼，你也自己找一座喜欢的吧。”
李轻舟冲莫将离笑了笑，而后走向左手边的一座阁楼。
推门而入，关紧房门。
莫将离站在原地发愣，眸子中难掩错愕。
李轻舟的态度，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但毫无疑问，李轻舟这种态度，却是最让她有安全感的。
她紧张的心情，瞬间安定了许多。
“倒是个有些奇怪的人……”
莫将离暗自想着，选择了右手边一座二层小阁楼入住。
夜色逐渐降临。
两座相距不远的阁楼里，先后亮起灯光。
虽不同房，但今夜，二人都难入眠。
不过，李轻舟难入眠，并非因为结婚，而是因为‘星辰不灭体’的功法。
此刻，他正沉浸其中，振奋不已。
根据这部炼体功法的描述，练成之后，威力简直强大无匹。
同阶之内，可以说吊打炼气士！
当然，前提是能练成。
将功法彻底熟悉后，李轻舟充满了期待和决心。
“明日就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