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开庭

这几天，开始融入仓内生活，真是丰富多彩，忘了自己即将开庭。

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

肖雪觉得自己也变得没脸没皮，从一开始不能接受自己坐牢到适应。

两个月，三个月还是有可能的六个月，好像已经不重要。

该走的程序要走，律师交代的结案陈词还没想，不管外面操作得怎么样，这一步是不能少的。

仓内不能随便用笔。

每次采购物品那两天，会有两三支圆珠笔的笔芯放出来，大概认为没有了笔套的笔芯比较没有攻击性。

仓内的智慧是无穷的，各种递进来的文书最后都废物利用，裹在笔芯上。

写采购物资的同时，有人会趁机写家书。

大部分的人不会写字，真不会假不会，难以断定，也许大部分是为了在法庭上装无知。

不想去求前三铺拿笔。

先在脑袋里打草稿，差不多成型，很短，开始背。

“尊敬的审判长、陪审员，我是当事人肖雪，1月2日凌晨，交通肇事的当事人，首先，我想借此机会向在该场事故中涉及的车主表示深切的歉意，接下来我将积极配合，做合理的赔偿，其次，对于本人因为饮酒驾驶带来的不良社会影响表示最深切的悔意，并积极配合调查，认罪认罚。希望法庭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会以身作则，现身说法，告诫大家引以为戒，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结案陈词很短，一边改一边在背。

过了很多遍，怕有敏感话题，也避重就轻往危险驾驶去引，本来自己主观意识就没有任何伤害公共安全的倾向。

罪行的定性对肖雪很重要，因为工作关系，需要时不时出境，有些罪行可能连签证都无法通过，这时候来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像有点晚了。

睡不着，主动要求值夜，短短几句话，一遍遍在大脑里重复，生怕哪里错漏了一个字。

清晨，很忐忑，没有镜子，也好好用手抓自己的头发，梳了个干干净净的丸子头。

跟用水桶一样，肖雪怕梳子被人误拿乱用传染病，一直都没有接受旁人递过来的梳子。

电影里演的，开庭都要穿上自己漂亮的衣服，肖雪在想流程，什么时候会让自己去换衣服。

没有通知换衣服，倒是来了提人的电瓶车。

自己开庭好像人人都知道，跟自己一起出去的另一个人却是默不作声。

她是那个一直不怎么吭声的“大姐”！

靠近看守所大门口的小广场上，乌压压的一片蹲着。

按照仓位顺序，由法警指引着大家依次排好，等待。

旁边停着一排警车，念到名字的人出列，被带上警车，上车的大多有脚铐。

有生以来第一次犯错，并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心里极其不安，不知道哪一辆车会带走自己。

一辆辆车在“嘎嘎”声中开走，对，不是平时听到的蜂鸣般的声音。

后来，这个嘎嘎声一直是肖雪噩梦的重要组成部分。

看守所大门不停地开合，让人重复看到外面一瞬间的阳光和笼罩在现在身边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