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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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倒卖黄金

那个一直以来存在于刘春脑海里的疑问渐渐地清晰了起来。虽然全海一直没说,但是不代表刘春在心里没想过这个事情。种种蛛丝马迹联系起来,他也有过种种的猜测。没有问,是因为他觉得以他和全海的交情,到了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他不说,就表明他有不说的理由。这时候见他这么问,他就笑着试探地问:“是不是在倒卖着黄金?”

全州海点点头:“你猜得不错,这一年多,我是一直在贩黄金。准确地说,我现在是个金贩子,我做的事,就是在青海的金娃淘金客手里收进沙金,再贩到广州去,卖给香港的金客。这一年多,也算是赚了点钱。”

刘春说:“可是,我总觉得你干这个太危险了。”

全州海一笑:“当金贩子危险,这我比你清楚,可是干这个来钱快!不瞒你说,我这个娱乐城,差不多就是当金贩子赚回来的。”

刘春说:“当金贩子是来钱快,但是万一翻了船,你的这些也去得快。”

全州海说:“所以我已经决定转行了。”

深秋的凉风吹来,黄州的深夜,有着深刻的寒意。全州海是出来送客,穿得单薄,不禁身子打了个激灵。看着远处的街道上忽明忽暗的路灯,黄州的夜晚尤其是冬天的夜晚,完全不能和广州的喧哗热闹相比,倒是有着几分落寞的样子。见刘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全州海笑着问他:“我上次拿来的那些玉石翡翠的工艺品怎么样?”

“不错。”刘春若有所悟,问道,“你想做工艺品?”

在刘春的印象里,做古玩工艺品的,怎么也得有着相当的文化底子美术素养才成,而全州海连初中也没有毕业,他能做得了?

全州海自然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我又不是去BJ玩,怕什么?我做的是工艺品生意,不需要像做古董那么专业,当然,工艺品也需要知识和眼力,不过我可以慢慢学,以后还能提高。我还可以聘请几个懂行的顾问来帮我。我觉得,这行没有就像一般人想得那么神秘。先做工艺品,等有了经验,有了眼力,再做古玩。”

看他拿定了主意,刘春也就不会劝他,问:“你去广州,是不是打算在广州做?”

全州海点头:“广州大酒店多,港澳华侨多,外国人多,这些人有钱,也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我想,要是在星级酒店开上一个这样的古玩工艺品店,肯定能赚大钱。”

刘春说:“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下个月我也去广州,到时候跟你联系,我也看看广州的工艺品店。”

全州海笑道:“那好啊,这次我会在广州多呆上一段时间,我就在广州等你了。”

刘春其实并没有住过广州顶级的星级酒店,也没有接触过什么港澳同胞海外华人乃至外国洋人,也就对此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对于全州海所说的这些人的购买力,他还是基本相信的。中国封闭了三十年,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海外的经济发展已经是日新月异,完全超出了中国老百姓的相像。前几年被搬上中国话剧舞台的美国话剧《推销员之死》中,一个失败的最后自杀的美国底层推销员家庭,竟然使用着冰箱,喝着牛奶,这一细节深深地震撼了中国的老百姓。刘春并不怀疑海外人士的购买力,只是担心全州海的能力能不能做得了这个生意。

不过,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自信,刘春又有什么理由反对?他也没有必要反对。以全州海的个性,要他象自己一样用开店做实业的方式来赚钱,那才是不现实的。

回去的路上,刘春想到天气已经转冷,独自在永中一中住校的刘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个破宿舍也不知道有没有取暖设备,一个小女孩子,这个离家的冬天该怎么过?算算,正好明天没有什么大事儿,就吩咐祁志刚明天早点准备,去永中看刘丽。

一直话不多的祁志刚犹豫了一会儿,对刘春说:“老板,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他这么说,倒使刘春有点好奇了。这一段时间以来,祁志刚都只以一个司机兼保镖的身份出现,没有多余的话,也不打听与他的工作无关的事情,刘春不问,他也从不谈起自己的事情,什么事情,好像他都尽量在不打扰刘春的情况下自己独立解决。这样一个人,有时候简直要使常常口无遮拦不懂世故的刘春感到自卑,觉察到自己的不成熟。相比他的强健的体魄,沉默的性格,刘春有时候简直就是个生瓜蛋子。他忽然有事情求刘春,刘春怎么能不兴奋?

“说吧,看看是什么事,知道是什么事,才能知道帮不帮得上忙。”

话说出口,祁志刚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嗫喏了一下,才说:“我想……小琴现在在家里也闲着,能不能……让她来咱们新驰厂工作?”

刘春一愣:“小琴?她是……”

祁志刚也一愣,笑了:“小琴就是我的对象,姓钱,叫钱淑琴。”

刘春“哦”了一声,这才笑了:“来吧,反正就要招人了。对了,小琴的文化程度是?”

祁志刚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就是初中毕业,没什么文化,我……们是初中同学。”

刘春笑道:“我也是初中文化,呵呵。――这样吧,让她来公司,暂时就在办公室干点杂事,给你当部下,怎么样?”

“谢谢老板!”

“对了,”刘春问,“你是不是准备最近就把她接过来?准备好了没有?”

祁志刚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再过一周就是我妈的生日,我想到那时候请假回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把小琴接出来。”

刘春算一算,笑道:“行啊,到时候你去,把小琴接过来后,我们正好去广州。”

想到他可以把小琴接过来,刘春还真是有点羡慕。单身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三年了,眼看着过三四天就是自己二十岁的生日,也不知道自己打游击的日子还要捱到哪一天?倒也不是对结婚有多么盼望,就是渴望一种家的感觉,要不,把老爸老妈接过来?

想到一旦把老爸老妈接过来,很可能又要面临着老妈成天的唠叨,还真是有点怕的感觉,也不知道过了三年后,老妈会不会把已经当了老板的儿子再当成未成年不懂事的小孩来管束?

“接过来,你们怎么住?”刘春很恶趣味地问道。

“……”祁志刚估计有点气结,顺了一下,才说,“老板给我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她来了,就让她睡卧室,我睡客厅就行了。”

“哦,这样啊……”

他和祁志刚早晨锻炼完,上午就开车过来,到永中一中的时候也才十点半钟的样子,学校的校门紧锁,不让闲杂人等进去。刘春想把车停在外边,可是又不放心,祁志刚说:“不用,咱们把车停学校去不就行了。”

刘春正想他用什么办法去说服一中的门卫,就见祁志刚把车停到学校大门口,“嘀嘀――”按了两声喇叭。

学校的门卫把头往门外探了探,就连忙跑出来打来了大门。祁志刚也不客气,径直就把车给开了进去,停在了高一女生宿舍旁边的过道上。

正是上课期间,小院里静静的,只有从一排排的教室里传出的英语朗读声和教师的讲课声,估计体育课都被排到了下午,连操场上都没有上体育课的班级。偶尔校园里有教职工走过,向刘春他们的这辆上海轿车投过来好奇地目光。

虽然建校历史已经有近60年,永中一中的校园里却只有一栋不大的教学楼和两栋四层的教工宿舍楼,其他都是平房,其中甚至有几栋明显是建国前的建筑,显得和一边新建的教学楼有点格格不入,却又在和平相处着。一栋教学楼显然不能容纳这么大一所中学的所有班级,甚至只能容纳一小部分班级,大部分的教学班还窝在六七十年代的平房教室里,全部的学生宿舍也都是平房。

暂时还没有下课,刘春和祁志刚就下车等着。刘春走到刘丽宿舍的窗前,从窗里往里面看。宿舍里的大通铺上,一个个的被子叠着,床下的地上放着一排的小煤油炉和锅盆,显然是有的学生在宿舍自己做饭吃。已经是立冬时候,宿舍里还没有任何的取暖设备,窗户上的玻璃却少了半块,真不知道这个冬天这些花季的女孩子要怎样度过。看见这个条件,刘春的心里就有点发酸。

“请问,你们二位是?”

身后忽然有人问道。刘春转身,面前站着一个头顶微秃,面庞微胖的中年男子,正略带谦恭地等着刘春和祁志刚的回答。

刘春掏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介绍说:“我是高一?三班学生刘丽的哥哥,今天是来看刘丽的。”

中年人翻看着那张综合了新驰服装厂和大阳商场头衔的名片,又打量着刘春。刘春因为今天是来看刘丽,所以穿了一件米色的夹克衫,看起来倒是像一个学生的样子,不过倒是比中学生穿的成熟一点,尤其脚上还是一双皮鞋,很不像中学男生流行的塑料底黑布鞋或者球鞋的样子,加上他鼻子上架的那副近视镜,倒像是一个潇洒的大学生样儿。中年人于是很矜持地说:“我是学校的教导主任,邓少鸿。”

刘春伸手和他相握,气势丝毫不让。

邓少鸿却是松了一口气。他接到门卫的报告,还以为是上级部门来的什么领导,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原来也就是个服装厂的厂长而已。不过这个服装厂看来也是不小,不然哪来的小车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