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猎人的世界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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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花
——英年早逝的天才植物画家

学名:澳洲球兰(Hoya australis

植物学家:悉尼·帕金森

地点:澳大利亚昆士兰

年代:1770年

在“奋进号”没能回家的船员中,悉尼·帕金森是一位关键人物,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艺术家来自爱丁堡,受约瑟夫·班克斯的委托记录他的发现。帕金森于1771年1月26日死于痢疾,并被海葬,年仅26岁。

班克斯曾聘请帕金森绘制他在拉布拉多采集到的收藏品,帕金森的准确性和速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帕金森在“奋进号”上的任务是在标本还处于新鲜、未褪色的状态时将其记录下来。当他的艺术家同伴亚历山大·巴肯因癫痫发作去世时,他还承担了记录风景和人物的工作。他总共画了近千幅画,近乎完美地记录下这段旅程,每天的创作中都会遇到此前无法想象的事物:塔希提人的村庄或毛利人的文身,非凡的岩层,完全陌生的新奇植物、鱼、鸟及其他动物。(他被视作欧洲第一个描绘袋鼠的人。)

这些标本往往来得又多又急,通常他只能用铅笔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它们勾勒出来,记录下各部位颜色做参考,这样他就可以在以后完成这些画。他把在昆士兰如今的凯恩斯以北的一个短暂停留地发现的澳洲球兰,相当简单地记录下来:“花白色,每片花瓣底部都有紫色斑点。花萼和花序梗是白色的。”

虽然球兰的属名是为了纪念托马斯·霍伊(Thomas Hoy)——与邱园隔河相望的锡永宫(Syon House)的首席园丁,但霍伊从未种植过它:直到1863年,英国才开始种植球兰。它是一种常绿攀缘植物,茎肉质多汁,长达10米,花香浓郁,广泛分布于印度——太平洋地区。该属部分物种常常生长在蚂蚁的巢穴上,或者生长在蚂蚁安家的树洞里。

沃尔特·胡德·菲奇所绘制的澳洲球兰,选自《柯蒂斯植物学杂志》,1870年

基于詹姆斯·米勒(James Miller)的水彩画绘制而成的澳洲球兰,这幅水彩画源于悉尼·帕金森的注释铅笔画。该标本由班克斯和索兰德于1770年6月在澳大利亚格拉夫顿角(Cape Grafton)采集。Editions Alecto/Trustees of the Natural History Museum, London

帕金森的确为他的艺术吃了不少苦。他的队友们因在塔希提岛拥有花天酒地的生活而感到高兴,但这却让作为谦逊的贵格会信徒的他感到不安:他更喜欢花时间编纂词汇表(就像他后来在澳大利亚所做的那样),并且不断地赶工绘画。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他被蚊子和苍蝇折磨着。库克记载道:“这些蚊子和苍蝇不仅覆盖了他绘画的对象,而且还以最快的速度吃掉了纸上的颜料。”回到海上后,帕金森不得不与摇晃的船做斗争,他与植物学家班克斯和丹尼尔·索兰德在同一个狭窄的船舱里共用一张桌子,经常通宵工作,处理积压的标本。尽管如此,他还是设法在航行中绘制了955幅植物画,包括675幅素描画和280幅水彩画成品,其中有170幅是动物画,他还对遇到的土著进行了全面的研究,同时帮助库克绘制沿海地形图。他还写了一本日记,这本日记由他的兄弟斯坦菲尔德(Stanfield)出版,名为《南方大海的航海日记》(A Journal of a Voyage to the South Seas)。日记和艺术品的所有权成为班克斯和斯坦菲尔德之间的争议问题,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糟糕的结果。在这本日记的引言中,班克斯遭到了斯坦菲尔德的严重诋毁;不久之后,斯坦菲尔德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这导致帕金森的作品一直没有发表,几乎被遗忘了,这种情况直到晚近才改变。

回到英国后,班克斯决心将他的发现出版成一部14卷的精美作品集。他雇用了5位艺术家将帕金森的素描草稿绘制成成品,在接下来的11年里,索兰德努力为许多科学上新发现的植物提供准确的植物学描述,18名雕刻师耐心地制作了743张铜版,能够捕捉到作品中每一个精美的细节。1782年,索兰德突然去世,但工作仍在继续。到1784年,班克斯说,这部作品几乎可以出版了。然而,这部作品并未被出版。在班克斯于1820年去世后,这些铜版被遗赠给了大英博物馆,在那里它们被遗忘了160年。直到1980—1990年(历时10年),班克斯的《花谱》(florilegium)才被——用重新发现的铜版——印刷出来。辛勤工作的英雄帕金森的贡献最后终于得到了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