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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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下暴雨了

“这雨下的不会涨水吧?”水清皱眉起身放下渔网走到门口看,暴雨下的如水帘一般雾蒙蒙的。

莲花也起身走出来看,“去年不也是下这么大吗?”

周兴平拿出簑衣斗笠穿戴上,“我去村口看看情况,这雨下的有点不对劲。”

水清走进屋里又拿出一件簑衣,“莲花你赶紧穿了回家看看情况。”

莲花也没耽误功夫,接过簑衣斗笠就穿戴准备跑回家。

“衣服也带回去,要是涨水了你就跑过来通知我一声,你三哥腿脚不便走的慢。”

“我晓得的了三嫂,”莲花接过包袱小心的揣进怀里跑走了。

“你们两个赶紧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防止真的涨水了来不及弄。”

“知道了娘,”石头带着他妹妹跑去锅屋,把锅碗瓢盆好都装进木桶里。

水清在房间里把钱都找出来包好背身上,又把铺盖什么都裹紧,破家值万贯淹了哪一样都不行,东西收拾好了她扛出来靠墙堆放在十来块木板上,还有顶棚以类的东西。

半时辰左右莲花跑过来,“三嫂,村口那边说水位没涨过线你别太担心了,”说着还递给了她一件簑衣和斗笠。

“我知道了,雨下的大你回去吧!有事了随时过来通知我。”

“好的,”莲花转身冲回雨里往家里跑,回到家她娘在坐在堂屋门口边织渔网,她姐姐在屋里左右摇摆看衣服。

“娘,我明天看亲穿这一身怎么样?”

“你觉得怎么样?”莲花气恼的看着她,都分好的衣服非得穿她的。

“穿一下又穿不破,就是穿破了你在找三嫂要一件就是了。”

“三哥家开衣服铺子的呀?穿破了就去找他要?人家总共给了七套分给我们姐俩四套你还不满足呀?”

“草沫子才几岁?这么好的衣服改了不可惜……”

“她就是不改草沫子长不大吗?别人穿什么都可惜了,就你穿的好?”莲花脱了身上的簑衣摔在地上。

“吵吵什么?四件衣服一早就吵吵个没完的?”周母一脸怒色的看着两个女儿。

“是我吵吵吗?四件衣服每件都穿了又穿的,怎么我就应该捡旧衣服穿吗?”莲花不让步的看着她娘。

周母被气的直瞪眼,“现在把你们衣服分分好,要是在吵闹我都给扔去湖里去。”

莲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姐,“给你先挑剩下的那一套,你身上的这一套我不要了。”

“凭什么?”莲慧不愿意了。

“你手粗糙摸衣服把衣服勾丝了,你要是不同意我马上拿剪刀就把衣服都绞了,干脆我们两个谁也别穿了。”

“娘你看妹……”

莲花一阵风的跑去拿了剪刀过来。

“你个小祖宗不能收收脾气吗?”周母一把拉住小女儿骂声不迭的责骂起来。

“我怕我在收收脾气也跟三哥那样,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知道怎么恶心别人。”

“你……”周母怒眼看着小女儿。

“怎么我说错了吗娘?被人欺负的脊梁骨都断了,如今还得靠三嫂吃饭打鱼撑家活着。”

周母伸手一巴掌打向小女儿,“他是你三哥你也踩他?”

“我踩他都没有娘和姐姐踩的凶,踩着他的脸硬逼他认下孩子,”莲花冷冷的看着她娘转身冲去里屋。

拿起床上的衣服一通乱剪起来,转手拿着剪刀对她姐姐身上的衣服就是一通划拉剪破,“既然你选不好索性我们两姐妹都别选了,你也不配穿他们给的好衣服。”

莲慧被吓的呆怔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周母被小女儿说的忍不住趔趄坐在地上,茫然的眼里都是悲凉和害怕。

“我……我也是没办法,我……真的是没办法呀!”

“所以拿三哥顶账吗?我一直不明白娘明明有钱在身上的,你愣是眼睁睁的看着三哥到处磕头求人借钱,直到沫子娘临走仇恨的看着你和爹,我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什么样的母亲会不跟自己的孩子亲?自己生的不管不问,恨不得他们不存在一样,三哥跟爹出去打鱼四五年都没回过家,鱼泡子和草沫子是怎么来的?三哥为什么好好的腿瘸了?”

“你这个孽障给我闭嘴!你是不是想……老三……”周母倏的睁大眼睛看着门口的三儿子,她风吹日晒的脸上都是皱纹和痛苦。

周兴平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屋里。

莲花听见喊人跑出来看,眼泪刷刷的流淌下来,“三哥……你刚刚为什么不反驳村口嘲笑你的人?为什么不反驳?”她呜咽的蹲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

“以后别说了,给他们兄妹一条活路,”周兴平神情麻木的说完,转头一瘸一拐的走进雨帘里消失了。

“谁说什么了?谁又说什么了?”周母激动的拉着女儿问道。

“说什么娘不知道吗?这么隐秘龌蹉的事他自己不说出来,村里人怎么会知道的?村里人怎么会问三哥白捡的爹当的甜不甜?娘你知道了你现在敢去问吗?”

周母震惊的看着小女儿颓然的放下手,“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我做了什么孽呀?”说完一口气没上来向后仰栽了过去。

“娘……莲花,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你把娘气过去了,”莲慧慌乱的跑过来哭喊。

“你不应该冲我喊,你应该去告诉大哥,娘听了村口人问三哥捡爹当甜不甜死过去了。”

“你……”莲慧眼里闪过疑惑,随即便是惊恐过的慌乱,“不会的,你胡说的,大哥不是……不是……”

莲花也不理她扯着她娘放上了床,出来坐在门口看着雨帘发呆。

要不是三嫂当玩话给她分析以前的事情,加之她想早点告诉三嫂水涨了没涨,她想不到去村口听情况,也想不到能听见这样的话!

石头娘都走了三年了,她至今都记得她无神凹陷的眼睛里,看着爹娘恨不得就像刀一样插过去。

莲慧走到屋里看着一床的碎衣服片子,她耐心的给拾起来,打算用针线缝起来穿,心里一阵后悔心疼,为什么不答应小妹呢?

“水位如何了?”

“涨了一点不是很厉害,等天晴了我……我带你去李家湖买房子吧!那里地势高就是涨水发水都不害怕被淹,月湖庄这里一年都被水淹好几次的,淹一次家里置办的什么都没有了,一年淹两次三次的就白辛苦了,特别是你那制的熏鱼被冲了都是心血不亏吗?”

“李家湖离这里远不远?这里确实不适合居住,”水清显然也赞成了提议。

“撑船两个时辰就到了,这边我们还留着打鱼落脚住,月湖庄太喜欢涨水发水了,大多数村里人都搬去了别的地方住,人口也就是二三十户不旺相人。”

“行,明早不下雨了我们就过去看看,这一下雨我心里都提着的,冬天可全都靠这些熏鱼赚钱了!淹一筐都得心疼死。”

两人就这样补着渔网就把搬家的事说定了。

暴雨下了傍晚才开始变小下来,水清一看雨小了她顾不得还有雨,跑到下坡湖边看水怎么样了,结果看水涨的都快到岸边的船沿了。

“你们村口的水位不准吧?我们这边水都快涨到门口了那边还没动静?”水清紧锁着眉头问道。

周兴平转身看向村口半天,“水涨上来了村口会敲锣的。”

“等他们敲锣我怕是早就淹死了,怪不得一庄人搬的就剩二三十户了,非等火烧眉毛了才敲锣,那时候人家拖家带口的能跑掉吗?”

“我去村口在看看情况……”

“别去了,雨小了看着不久就会停下来,只要夜里不在下了就没事,你去看了也不起什么作用,”水清阻止了周兴平一瘸一拐的再去。

一柱香左右小雨彻底的驻雨了,湖面还吹来了一阵凉风,原本闷热的九月底也凉快了不少。

晚饭水清做了红烧肉,两个孩子吃的眉开眼笑的,吃肉跟浓油赤酱的回锅菜是不一样的,现烧焖煮的菜味道更香更馋人。

吃完饭两个孩子被打发睡觉,水清干坐着等到半夜才上床,确定没一点下雨的意思了,才放下提着的心倒床睡了过去。

周兴平看她进屋睡觉了,他提着灯轻轻的走出来,顺着路走去了村口看情况。

这边高坡湖的水位早就淹过了线,村口泥巴路上被踩的都是凌乱的脚印,他转身慢慢的走向周家这边看,他爹家大门是锁着的,他两个兄长家的门也是锁着的。

他也没有逗留下来,转身提着灯笼一瘸一拐的走回去,来到家门坐在湿船上打瞪,只要熬过下半夜看着不下雨等天亮就行了。

凌晨五更天的时候水位又涨了一点,他感觉到脚在水里猛然惊醒过来,一看水位涨到了他坐着的脚腕上。

周兴平也无心在睡了,起身半天缓过来进屋把制好的鱼倒进筐里,吊到他睡觉屋里的横梁上,筐不够用就把篮子圆口打上洞,栓上绳子吊上去,从五更天忙到大天亮,才把所有的鱼都挂完。

水清一早起来看周兴平通红的眼睛,“你一夜没睡呀?”

“我不放心鱼,今天我们去李家湖看房子,万一家里水淹上来了都不知道,这些鱼就毁了。”

水清走进屋里看看,大大小小的吊在半空上,“看你木头脑袋还有开窍的时候呢!”她说完转身出去来到湖边一看,怪不得忙了半夜呢!

二话不说捧水洗脸就去厨房做吃的。

早饭做好叫起两个孩子,一家人匆匆忙忙的吃完早饭,摇着船就向李家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