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跪到死
“火！”
杂役中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十数人便怔怔的看着那团红光。
初时不过拳头大小，眨眼到了近前，所有人才发觉那火球竟然甚是不小！
此时的田戏也懵圈了。
哪来这么一团火球呢？
莫非是那帮流寇之中，还有武道修为不俗的人吗？
无数个念头在跳入他的脑中，但可惜他却也没有时间去分辨了。
呼！
火球呼啸着从士弥和苟辩的头顶掠过。
随后便是一声巨响。
轰...
一股热浪四散开来，那急急的箭雨顷刻间便化成了乌有。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热浪之中更是蕴含着凌厉的罡劲！
罡劲冲击，十数名小吏杂役直接便被掀翻在地，同时也被炽热的流火烧的吱嘎乱叫！
即便是被士弥和苟辩护在身下的范豫，此时也被那热浪中的罡劲灼烧的疼痛难当...
强悍！
范豫不由得暗自叹道。
“谁！又是谁！给我滚出来！”
田戏的眼睛因愤怒变的通红，他跳着脚对着迷雾咆哮。
刚才好不容易才用箭雨将范豫三人死死压制，转眼便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团火球给坏了好事，他怎能不气？
虽然田戏的心里很清楚，能唤出如此强悍火球的人，修为一定在自己之上。
但他却是有恃无恐的。
须知，田戏的身份是朝歌城的司徒，有官职在身的；比起被追入龙王迷谷的那些流寇，这身份不知要高出多少！
他又怎会怕？
只可惜，迷雾中的这个人似乎并不吃田戏的这一套。
他竟从迷谷中缓步走了出来！
“田戏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让我滚出来？！”
一声娇叱，一个身材姣好女子出现再了众人的面前。
刚一看清来人的面容，田戏的心头就是咯噔一下。
竟然是卫无忧！
田戏大惊失色的慌忙快步上前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说道，“田戏无知，不知道无忧小姐在此...小人莽撞了，小人该死！”
“你确实该死！”
卫无忧冷冷的看着田戏，“不但敢呵斥自己的家主之女，更是胆敢攻杀范邑主宰大夫，你妄为我卫氏的家臣！”
“啊？！他竟是真的是范大夫？”田戏一脸委屈的说道，“误会啊！这完全是个误会！
小人真不知他...便是范大夫，更不知道小姐也在这里。小人只是奉了城宰之命，前来协助范邑缉捕流寇的...”
卫无忧怒道，“你自己要死就死远一点，不要玷污我兄长的名声！”
“我...”
田戏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但最终也没说出口。
他是大司寇卫千的家臣，对面前的这个大小姐的心情再清楚不过了。
以她的火爆脾气，就算当场杀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他选择了闭嘴。
“还不滚？！”看到田戏的这张嘴脸，卫无忧就气不打一处来。
“...”
田戏为难的脸都扭曲了。
他弓着腰垂着头跪在卫无忧的面前，那原本佝偻的身体，此时看起来就完全就像一只大虾米。
“小人真的是奉了少主的命令来范邑搜捕流寇的。这些亡命徒未被剿灭，小人就如此滚开的话，一旦少主怪罪...小姐是知道少主脾气的，我不敢滚啊！”
田戏急得几乎是哭着说完的。
大司寇卫千素以对民宽和对己严苛而著称，是以他的治家之道也是如此，作为他的家臣有功自是重赏，但有过却也是重罚。
有功者，卫千会不遗余力的向卫君推荐，令其身价大涨大权在握；但有过者，轻者剥去民籍贬为奴人，重则有可能直接为此丧命！
而朝歌城宰卫费，作为卫千的长子，将来的爵位继承者，耳濡目染下同卫千的作风极为相似。
甚至比其父，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爱民如子，但眼里却也揉不得一粒沙尘。
命令既出，便再不允许受命者有任何的理由推诿懈怠，否则便要面临极其眼中的后果。
作为卫千的家臣，又是卫费治下的官吏，田戏又怎会不怕？
可卫无忧显然没心情听田戏诉苦。
她看着田戏恨声说道，“既然你不能滚，那就跪在这，跪倒死为止！”
“小姐，我...哎！”
田戏头也不敢抬的跪地叹息。
“是在怨我蛮横不讲理，是吗？”
听到田戏叹息，卫无忧问道。
“没有...小人万万不敢！”田戏哭道。
“不敢？你已经敢了！”卫无忧呵斥道，“敢拿我兄长做挡箭牌，你还有脸自己不敢？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龙王迷谷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且不说你是我大司寇家的家臣，即便是作为朝歌城司徒你也应该很清楚，早在国君初政之时便曾有令，任何人若非有君上的允许，不得轻易进出这龙王迷谷！
怎么你忘了吗？
就算是你忘了，我兄长岂会也忘记？
你还敢说是他令你来此缉拿流寇的？”
卫无忧连珠炮般的一连串问话，只呛的田戏不敢支声。
但求生的欲望，还是让他哭诉道，“城宰少主确实没有让小人来龙王迷谷，只是小人收到消息，南来的流民不知何故突然发生了暴乱，确实有一帮人借机逃进了龙王迷谷，因此小人才领人前来缉拿。
小人也正是因为知道君上的命令，所以才带着兵卒守住了龙王迷谷的出口，并未有一点越界的行为。
小姐明鉴啊...”
“那依着你的意思，既有流寇进入龙王迷谷，那么从里边出来的也自然是流寇了？是吗？”卫无忧道。
“小人...小人没说...”田戏辩解。
“哼！没说？”卫无忧冷冷道，“那我且问你，为何想要射杀范大夫？”
“...”
田戏被卫无忧问的哑口无言。
只是，他却又慌忙调转身体，趴在地上对着范豫一个劲的求饶道，“范大夫见谅，小人实在是瞎了狗眼，才将您误会成了流寇，实非有意为之...范大夫大人大量，定要帮我向小姐说明。”
范豫没想到田戏竟会如此的见风使舵。
见与卫无忧无法解释，便将注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全忘了刚才誓死要射杀自己的举动！
不过范豫还是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权衡着利弊。
既是田戏言之凿凿的说有流寇进入了龙王迷谷，想来应是没错的。
龙王迷谷狭长幽深，也确实是易藏难寻的。
无论怎么说，若真有流寇藏匿其中，对于范邑的百姓而言终究是一个祸患。
即便是自己将来要清剿他们，也难免是要依仗朝歌城的兵卒，因此还是要放过田戏的。
只是刚才此人的阴毒，令人愤怒。
不惩戒他一番，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打定了注意，范豫便缓缓开口道，“这个恐怕很难啊！田司寇刚才尚且不相信我范邑大夫的身份，你家小姐又怎会相信我的话呢？”
田戏一愣。
“小人错了...”
他无奈的抬头，乞怜般的看着范豫，心头阵阵泛凉。
都怪自己刚才太嚣张，根本没给范豫证明身份的机会；这下好了，卫无忧竟跑了出来为范豫撑腰，自己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看来自己酿的祸，自己还得一口口的吞下去啊！
田戏的眼睛直转，他在想着自己该如何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