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闲聊
群青带着亚度来到宿舍舱室，先将行李放下，尽管后者的全部行李只有一个牛皮袋。
房间很小，只有五六平米左右，床占了一半的空间，甚至会让人觉得有些转不开身。除了床外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小桌子，杂物和衣物都只能放在床下。
好在盔甲，鞍具，武器等装备都有专门的储藏室，否则就真放不下了。
不过这样的舱室，在雾云号上已经称得上是“一等舱”，大部分乘员都是睡三层床的集体宿舍，值守轮机舱等地的水手们甚至还得睡吊床。
至少，这还算个私人空间不是？
“我们先去把你的军牌办理好，然后差不多就到午餐时间了。吃完午饭我们离开雾云号，去军需仓库，领取你的新军服，日常用品，还有最重要的盔甲武器。
嗯，如果运气好，今天就可以拿到你的盔甲。”
终于得空，脱掉全身盔甲的群青靠在门框上，看着坐在属于自己的小床上，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亚度，笑呵呵道。
亚度傻笑着点头，不舍地再看了眼属于自己的这间小舱室后，跟着群青离开。
文件齐全，又有榭莉亚提前打过招呼，证件的办理十分顺利。没多久，亚度就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新军牌，俗称“狗牌”。
以前在哨所当巡逻队员时，也有类似的物件，不过因为边境巡逻队不属于正规军编制，工艺要稍微粗糙一点。
这是一块鸡蛋大小，厚度一毫米左右的椭圆钢片，正面暗刻着穿光骑士团的纹章，镌刻有亚度的姓名，个人番号和部队番号，反面则是以特殊技术刻印上去的本人右手大拇指指纹。
军牌上有一个小孔，可以用细铁链穿过后挂在脖子上。
群青反复强调了军牌的重要性，这是一名军人的身份证明，如果弄丢补办程序比较麻烦，没有它别说无法登上雾云号，行走在军营内都可能被宪兵当作可疑人员抓捕。
挂上这块刻有穿光骑士团纹章的军牌，亚度突然觉得自己多了一份归属感。
算算时间已经接近正午，群青带着美滋滋地把玩着崭新军牌的亚度，来到雾云号的乘员食堂。
作为王牌空骑团的空骑士，他们是有资格要求开小灶的。
但一是比较浪费时间，二是这种行为一定程度上会将自己与普通船员，兵卒们割裂开来，对于人际交往没什么好处，所以平时很少有人提出这种要求。
战舰上没有制定餐厅分级制度也是同样的原因，反正作为联合新锐主力舰，雾云号上的伙食质量还可以，没必要促生阶级。
今天中午食堂供应的主菜是咖喱牛肉，主食有面包干和土豆泥，此外每人还可以领取一颗橙子，空骑士们可以拿两个。
这算是一种不过分的小特权，也不至于引起嫉妒。
跟着群青慢慢排队，负责分发食物的是一位粗壮的壮年炊事兵，挺着肚子挥大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咦？生面孔，阿青你朋友？”轮到亚度时，中年炊事兵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对着亚度身后的群青嚷嚷。
“团里的新人，老家伙你注意点，要把唾沫溅菜里，看大家不把锅扣你头上。”群青解释了一句，笑骂道。
“嚯，怪年轻的，看上去还没我儿子大，小伙子真厉害！”
炊事兵假装往大锅里吐了口口水，作为对群青开玩笑式警告的回应，又对亚度竖起大拇指，笑道：“小家伙刚成年？还在长身体的年纪，来，多吃点！”
说着便往亚度的餐盘里多拍了一大勺捞干的牛肉。
“谢......谢谢大叔。”
盛好食物的两人取好餐具和橙子，来到一个没人的桌子边坐下。
炖的很烂的牛肉浸泡在暗黄色的浓稠汤汁里，散发出浓郁的香辛料香气。
被覆盖其下的是淡黄色的土豆泥，与被汤汁浸润，开始变得柔软的干面包，并不精致，却热量满满分量十足的一餐。
面对热气腾腾的餐盘，亚度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勺混合着汤汁与牛肉的土豆泥塞嘴里，幸福得眯起眼睛。
对他而言，牛肉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坐在他对面的群青则显得斯文不少。
悠悠从不知道哪个口袋中掏出一把刃长不超过手掌的直刃小刀，慢条斯理地把橙子切成两半，再对切成四分之一，拿起其中一块橙子，将其中的汁水全部挤到餐盘中的食物上。
“？？”
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
亚度有些震惊，在某些食物上挤柠檬汁增添酸味，或是去腥是很常见的佐餐方法，但挤橙汁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何况咖喱牛肉和酸甜味也不搭吧？
“食堂菜太咸了。”群青取出手帕擦了擦手，又把一块没动过的橙子推到亚度面前，笑道，“我比较喜欢吃甜的，要试试吗？”
亚度摇头，他觉得自己的咖喱牛肉味道很好，不需要任何改变。
群青也不在意，两人吃着各自的食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群青前辈有森人血统？所以比较喜欢吃甜的？”
“可能有很少一部分原因在里面，不过应该更偏向于个人爱好吧。怎么，对森人很好奇吗？”群青笑着摇头，同时摸了摸自己较常人略尖窄的耳朵。
“是有点，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森人呢，听说森人喜欢以水果作为主食，举止优雅，精通乐器，爱干净到了洁癖的程度，是这样吗？”亚度好奇地盯着群青的耳朵。
想起家中某个除了有副好嗓子，堪称废柴的某颓废中年男子，群青眼角不由一抽。
“除了确实比较爱拿水果当主食，别的都是谣言或者艺术夸大，一切还得看个人，呵呵，看个人.......”
亚度咬着勺子，愣愣点头。
群青见亚度腼腆，便开始主动找话题。
他点点自己的双眼，继续道：“森人普遍瘦弱，成年男性的力量，嗯...和女性大地人差不多。
不过森人视力大多不错，我就是遗传了父亲的视力，才在原部队中脱颖而出，被选入穿光的。
也多亏咱们群岛联合奉行种族平等政策，要换做斯塔王国之类的‘大地人至上主义’国家，别说进入军队了，想找份好工作都困难。”
亚度闻言挠了挠后颈，又往嘴里勺了两大口饭。
森人，羽人，巨人......
过去难得一见的异种族与混血儿在骑士团内，似乎并不是少数。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