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仗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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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武当掌门,青冥宝剑

武当之巅,恩怨与传承

武当,这座当今天下第一门派,宛如一条巨龙卧于大地,远远望去,起伏不定的山脉连绵蜿蜒,恰似巨龙的脊背,错落有致地绵延向远方,在那万道夕阳如金色纱幔的温柔映衬下,尽显雄伟壮阔,仿若神祇洒下的光辉,为其披上一层神圣且壮丽的外衣,山巅云雾缭绕,仿若人间仙境,透着超凡脱俗的韵味,引得无数江湖人向往、敬仰。

武当山,作为道教名山,素有“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之美誉,承载着千年的道家底蕴与江湖传奇。元末明初,道士张三丰集武学、道学之大成,宛如璀璨星辰划破武林夜空,开创武当派,成为一代宗师,其威名传颂江湖,仿若神话。永乐十五年(1417年),武当山被封为“大岳”,傲然凌驾于五岳之上,彰显其尊崇地位;永乐二十一年(1423年),历经长达 12年的敕建,大岳太和山拔地而起,建成了 9宫、8观、36庵堂、72岩庙、39桥、12亭等 33座建筑群,规模宏大,气势恢宏,史称“北建故宫,南修武当”,足见其当年盛景,每一寸砖石、每一道梁枋,皆镌刻着岁月与荣耀,诉说着往昔辉煌。

玉面麒麟东方白,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随风飘动,恰似流云,却神色匆匆,因刘瑾所练魔功肆虐江湖,心急如焚,急于返回武当,欲请教前任武当掌门玉玑真人化解刘瑾那诡异魔功之法。玉玑道长,这位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宛如一座巍峨高山,坐镇武当,为人侠肝义胆,行事正直不阿,仿若正义的标杆,其剑术造诣更是出神入化,已臻化境,剑出如龙蛇,能于谈笑间克敌制胜,德才兼备,堪称继武当第一任祖师爷张三丰真人之后,又一位惊世高人,江湖中提及其名,皆心怀敬畏,仿若提及在世神明。

此刻,玉玑道长静坐于武当山峰险要边缘,仿若融入自然,四周云雾袅袅升腾,似梦幻轻纱,将他环绕其中。道人着一身素衣长袍,质地仿若山间流泉,顺滑质朴,高绾牛心发卷,铜簪别顶,闪耀着古朴光泽,黑长眉恰似墨染,微微眯着眼,三绺黑须如墨云飘散而下,岁月仿若对他格外眷顾,练功至返老还童之妙境,满头黑发,不见银丝,面庞红润,神采奕奕,瞧着倒更似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周身散发着静谧且醇厚的气息,仿若与天地相融,透着道家的空灵与深邃。

东方白与一位红袍道人静立一旁,仿若两尊雕塑,凝望着玉玑道长背影。那红袍道人,身着的大红缎子道袍鲜艳夺目,恰似燃烧的晚霞,外披大红缎子八卦仙衣,绣工精妙,卦象栩栩如生,脚下蹬着大红缎子道鞋,浑身上下一片火炭红,醒目至极,头上高挽牛心发纂,身姿修长似竹,面庞白皙如玉,浓眉大眼仿若星辰,一部黑髯飘洒前胸,随风轻舞,举手投足间尽显仙风道骨,超凡脱俗,每一步走动,衣袂飘动,都似带着道家的韵律,仿若从仙界步入凡间的仙人。

玉玑道长背对着二人盘膝而坐,双手扣印于小腹前,仿若入定老僧,周身气息平稳,仿若与山峦同呼吸,闭目养神间,声若洪钟,打破静谧,说道:“师弟,你先下去吧。”其声音仿若穿越山谷的清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淡然。

这师弟,正是陈青山和柳蝶衣的师父,东方白的师叔,如今的武当掌门玉清道长。玉清道长面容和蔼,仿若春日暖阳,眼神透着温和与睿智,在东方白八年前离开武当之后,便承接师兄衣钵,执掌武当门户。如今八年已逝,玉玑道长也已在这山崖上忏悔了足足八年,时光仿若在此沉淀,镌刻下无数心事与过往。

玉清掌门闻言,起手微微一礼,动作恭敬且端庄,衣袂随之轻摆,温和目光继而转向身旁的师侄东方白,见东方白面无表情,仿若寒潭无波,心底隐隐不安起来,仿若预感到一场风暴将至。他本欲缄口,却终是情难自禁,转身前多言一句:“这么多年过去了,和师兄好好说话。”那语气,满含期许与担忧,似长辈对晚辈的谆谆劝导,盼着能解开往昔纠葛,重续情谊。

玉清掌门见东方白依旧毫无回应,无奈摇头一叹,那叹息声仿若秋叶飘落,满含惋惜,深知师侄与师兄间那段解不断、理还乱的恩怨,仿若一团乱麻,纠缠多年,今日能否解开,实难预料,只能寄望于二人坦诚相对,化解宿仇。

说起这恩怨,还得回溯往昔。东方白乃是玉玑道长未上山前所生,其母乃霹雳堂堂主欧阳砚之女欧阳涵若。欧阳砚一手创立的霹雳堂,威名赫赫,恰似江湖中一颗耀眼流星,以制造火药、暗器著称,所创“爆雷珠”更是威力惊人,小小一枚便能在瞬间炸伤数十人,仿若袖珍雷霆,令江湖人胆寒。欧阳砚自身武艺高强,纵横江湖,一时之间,霹雳堂在其麾下昌盛繁荣,闻名遐迩。

欧阳涵若,恰似一朵绽放在江湖的娇花,色艺双绝,才情出众,温婉动人。彼时的玉玑道长,还名东方成玉,乃江湖上有头有脸的豪侠,一柄长剑,行侠仗义,声名远播,被尊为“无情剑客”,剑术凌厉,威名在外。二人于一次武林聚会邂逅,仿若命中注定,目光交汇间,情愫暗生,此后花前月下,互生情爱,情意绵绵。奈何命运弄人,不久之后,东方成玉却仿若被鬼魅附身,决然抛弃了欧阳涵若,更于一夜之间,仿若暗夜修罗,覆灭了霹雳堂,手段决绝,血雨腥风弥漫,而后踏上武当,披上道袍,斩断尘缘,自此世间再无东方成玉,只剩玉玑道长,往昔爱恨情仇,皆化作江湖传说,却埋下了今日恩怨的种子。

彼时,东方成玉尚不知欧阳涵若已怀有身孕,直至东方白母亲生下他不久,久病成疾,香消玉殒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封血书送抵武当,仿若传递着最后的哀怨与期许。玉玑道长接获血书,愧疚之感仿若汹涌潮水,瞬间将其淹没,心似被重锤敲击,派师弟将年仅三岁的东方白接上山,收入门下,视作唯一亲传弟子,欲以余生弥补往昔过错,却不知,命运的齿轮自此开始缓缓转动,一段纠葛恩怨,在岁月中悄然发酵。

东方白自幼性格孤僻,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仿若离群之雁,在武当弟子中格格不入。或许是身世使然,亦或是天性如此,他不喜与人亲近,却唯独钟情于武学,沉醉于剑法精妙之中。每当同门练武之际,他便如隐匿暗处的猎豹,专注凝视,他人拳法、剑法只需演练一遍,他便能依样打出,仿若天生武学奇才,悟性超凡,对武学有着惊人的敏锐与天赋。在他十八岁时,已将武当剑法真谛领悟透彻,剑出随心,招式凌厉且灵动,多次行走江湖,惩恶扬善,所到之处,恶霸闻风丧胆,一时被江湖豪杰尊为“武当一剑”,声名鹊起,成为武当下任掌门的热门人选,仿若璀璨新星,冉冉升起于武当之巅,备受瞩目。

可命运总爱捉弄世人,就在东方白一次下山归来的当夜,风云突变,仿若平静湖面被巨石砸破,泛起惊涛骇浪。东方白仿若被仇恨蒙蔽双眼,化作暗夜刺客,对毫无防备的玉玑道长暗下死手,手中长剑裹挟着森寒剑气,仿若夺命闪电,直刺玉玑道长要害。玉玑道长虽武功卓绝,当世鲜有敌手,却因毫无防范,险象环生,被剑气所伤,衣衫破裂,鲜血渗出。好在他临危不乱,以破剑式“弹屈一指”,仿若神来之笔,在千钧一发之际,精准夹住剑锋,那手指与剑刃相碰,火花四溅,恰似金铁交鸣,才险险保住性命,免于一死。玉玑道长见状,心中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疑惑,东方白为何突下杀手?待看清东方白眼中决绝与恨意,他暗自思忖,莫非东方白知晓了些什么?可事关重大,他定要问个明白,即便死,也不能不明不白。

东方白见一击未中,亦不慌乱,仿若早有预料,为让玉玑道长死得明白,仿若审判罪人般,将玉玑道长抛弃母亲、杀害外公一家人的“罪行”一一数落,言辞冰冷,仿若冬日霜刃,句句戳心。话落,便欲拔剑再攻,为亲人讨个公道,那眼神中的恨意,仿若实质化的火焰,欲将眼前之人焚烧殆尽,往昔压抑的愤怒与悲伤,在此刻彻底爆发。

玉玑道长听闻,仿若遭雷击顶,满脸惊愕,深知东方白定是被人挑唆,才致如此。虽说当时身负重伤,鲜血染红衣衫,可他毕竟乃武林第一人,功底深厚,威名赫赫。东方白虽经他一手调教,武艺不凡,却到底年纪尚轻,内力相较之下,略显浅薄。就在局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玉玑道长的师弟玉虚道长恰似神兵天降,率武当弟子及时赶来,众人迅速布下武当剑阵,剑阵运转,仿若铜墙铁壁,光芒闪烁,剑阵中弟子剑出有序,配合默契,将东方白团团围住,困于其中,几经缠斗,才终将东方白制服,暂时平息这场惊变。

待风波稍歇,玉玑道长知晓东方白被人利用,无奈长叹,只得当着众人面,将那段被岁月尘封的江湖恩怨,缓缓道来。原来,霹雳堂堂主欧阳砚野心勃勃,妄图称霸武林,仿若一条隐藏暗处的毒蛇,觊觎江湖霸权已久。彼时霹雳堂虽在其手中昌盛一时,却距称霸武林仍有差距。恰逢女儿欧阳涵若与东方成玉相恋,东方成玉凭借一手高超剑法,声名远扬,备受尊崇。欧阳砚见状,仿若觅得利刃,心生算计,应允婚事,欲将东方成玉纳为己用。

婚后,欧阳砚仿若操纵傀儡的幕后黑手,驱使东方成玉为其铲除异己,杀害诸多江湖高手,那些江湖恶人、大小帮派首领,皆丧命于东方成玉剑下。可东方成玉本就秉性正直,嫉恶如仇,所杀之人,皆是江湖败类,倒也未曾违背侠义本心。然,当欧阳砚妄图让他对正道人士下手时,东方成玉毅然拒绝,坚守底线,不愿沦为他人杀戮工具。欧阳砚见状,恐其不受控制,威胁自身霸业,遂生歹念,瞒着女儿,设下奸计,将东方成玉骗入一片深谷,与事先埋伏好的 30多名高手,欲将其围杀,永绝后患。

深谷之中,东方成玉仿若困兽,孤身奋战,虽剑法凌厉,却双拳难敌四手,终因寡不敌众,身受重伤,昏死过去,鲜血染红衣衫,染红脚下土地,命悬一线。危急关头,隐居深谷的一位神秘高人现身,仿若神明降临,救下东方成玉。那高人竟是武当中前辈,武艺超凡,深通武学精髓。时逢冬季,大雪纷飞,深谷仿若冰雪牢笼,东方成玉在谷中养伤,受高人悉心点化,传承一身绝世武艺,仿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伤愈之后,他仿若复仇战神,血洗霹雳堂,以雷霆手段,斩杀欧阳砚及其麾下诸多高手,此战惊天动地,震动江湖,东方成玉之名,自此威震武林,成为当世第一人。

欧阳涵若,善良温婉,真心爱着东方成玉,对父亲野心浑然不知,直至血洗霹雳堂当夜,才惊觉真相,却被父亲挟持,沦为人质,用以威胁东方成玉。东方成玉彼时虽对欧阳砚恨之入骨,可面对爱人,亦曾犹豫。然欧阳砚恶行累累,终不可恕,东方成玉权衡之下,以一式“天外飞剑”,仿若流星划过夜空,精准毙命,结束欧阳砚罪恶一生,却也因此,与欧阳涵若天人永隔,留下无尽遗憾。

战后,东方成玉看淡恩怨,又念及救命恩人乃武当高人,遂入武当,披上道袍,潜心修道,从此足不出山,仿若与世隔绝,却不知,妻子已为他诞下一子,且孩子已三岁,命运的红线,悄然牵起,却又在岁月中拧成死结。

欧阳涵若身逢变故,久病成疾,见幼子无依无靠,虽对东方成玉心生恨意,可母爱使然,仍在病死前写下血书,托人送往武当,期盼幼子能得庇护。彼时东方成玉,已成玉玑道长,执掌武当门户,见血书愧疚难当,派师弟接回三岁孩童东方白,欲以余生弥补亏欠。初时,他担忧孩子卷入江湖是非,不愿教授武功,可东方白天资聪慧,过目不忘,偷看他人练武,便能依葫芦画瓢,打出精妙拳法、剑法,仿若武学精灵,对武学有着天然的敏锐与痴迷。玉玑道长见状,于心不忍,终私下传授武功,望其能有所成,护己周全,却未料到,多年后,竟会遭其刺杀,命运弄人,着实令人唏嘘。

东方白听闻玉玑道长这番话,仿若雷击,脑袋嗡嗡作响,起初不愿相信,满心抗拒,只当他是害死母亲的凶手,过往仇恨蒙蔽双眼,仿若坚冰,难以消融。在那夜,他仿若逃离牢笼的困兽,跑下武当,隐入江湖,暗中查访,誓要找出挑唆之人,揭开真相。历经波折,终寻得那名男子,原是欧阳砚身边亲信,当年假死逃过一劫,多年隐忍,只为借东方白之手复仇。东方白长剑架其脖颈,逼问之下,男子道出实情,而后不等东方白反应,引剑自杀,血溅当场,仿若一场荒诞闹剧,落幕于血泊之中。

东方白至此方觉世事可笑,仿若置身迷局,多年执着,仿若梦幻泡影,此后游历江湖,行侠仗义,以半张玉面具遮面,不愿示人真容,江湖人称“玉面麒麟”,声名远播,所到之处,皆传颂其侠义之举,却无人知晓,面具之下,藏着一颗历经沧桑、满是纠葛的心。

玉清道长回忆往昔,感慨万千,望着师兄静坐山崖,背影仿若承载千年重负,知其在此忏悔八年,心中五味杂陈。见父子二人即将对话,恐添尴尬,便迈步离去,衣袂飘动,步伐沉稳,隐没于山林小道,留下一片静谧,唯余风声与云雾相伴。

此刻夕阳西落,余晖洒下,仿若给武当山披上一层金纱,美不胜收,却也透着几分凄美。玉玑道长依旧禅定,仿若石化雕塑,合着眼帘,仿若能洞悉一切,打破寂静,问道:“八年了,你终于肯回来了。”其声平淡,却似藏着无尽感慨与期许,仿若等这一刻,已历经无数春秋。

东方白闻言,心中仿若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滋味杂陈,往昔回忆涌上心头。得知身世真相后,愤然离山,闯荡江湖,本欲忘却前尘,重新开始,却不想江湖风云变幻,刘瑾所练魔功肆虐,恰似阴霾笼罩,危及天下苍生。他与刘瑾交手,深知那“葵阴化阳掌”邪功恐怖,仿若恶魔之手,吸食少男少女阴阳之气,修炼者功力短时间内便能大增,面色诡异,变幻两种颜色,应在两三层之间,若任其发展,江湖势必陷入无尽深渊,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东方白语气冷淡,仿若寒夜霜风,说道:“不为了武当,也为了天下,我已经与刘瑾交过一手了,他所练葵阴化阳掌这门邪功实在恐怖,我想请你出山化解这场危机。”言辞简洁,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若肩负使命的骑士,欲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玉玑道长听见“葵阴化阳掌”四字,仿若被惊雷击醒,瞬间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仿若无尽黑洞,能吸纳万物,与东方白冷冽目光截然不同,透着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睿智。修行之人常言,当一人达至高深境界,目光敛然失色,回神返虚,仿若超脱尘世,玉玑道长此刻便似这般,眼中光芒虽淡,却藏着无尽智慧与力量。

因背身而坐,东方白瞧不见玉玑道长面目表情,不知其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又合上眼帘,仿若沉思良久,说道:“阴阳门早已覆灭,没想到这门邪功竟然还留在世上,你可看出他练在第几层了?”声音沉稳,带着探究与凝重,似在评估局势,思忖应对之策。

东方白不紧不慢,仿若胸有成竹,将所见所闻详述:“脸上变化两种颜色,应在两三层之间,不过他正在吸食少男少女阴阳之气,短时间之内定会功力大增。”语气笃定,透着对局势的精准判断,目光中隐现担忧,仿若预见江湖即将掀起的腥风血雨,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玉玑子沉默一番,仿若内心权衡,心下暗道:“也罢,欠你的,终究是要还的。”念头既定,忽然双手一拍,仿若击响暮鼓,打破静谧,双膝盘坐的身形仿若离弦之箭,向后倒出,动作迅疾,却不失沉稳。身形退去瞬间,双腿展开,右脚轻点地面,仿若蜻蜓点水,借力而起,东方白察觉异动,欲躲闪,却因事发突然,慢了一步,仿若陷入泥沼的困兽。

玉玑子一指点在东方白身前大穴,东方白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仿若见了鬼魅,望着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长者,往昔记忆如汹涌潮水在脑海翻涌。曾经,他以崇敬之心视玉玑子为师,于一招一式间领略武学精妙,那时只觉师父剑术超凡、德高望重,是武当山巅遥不可及的巍峨峰峦;可后来知晓身世纠葛,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这崇敬便化作了彻骨的怨念,只想手刃眼前之人,讨回母亲的公道、慰藉外公一家的冤魂。而此刻,命运再度捉弄,自己竟又毫无防备地被制,恰似当年雨夜偷袭的翻版,只是心境全然不同,往昔决绝杀意,如今只剩满心复杂与茫然。

玉玑子看着东方白,目光温柔且愧疚,岁月在这凝望间仿若倒流,眼前青年的眉眼与记忆中曾经的爱人渐渐重合,那是他血脉相连的儿子啊,多年师徒名分,掩不住血浓于水的亲情,可父子二人却蹉跎岁月,直至如今仍以这般剑拔弩张、错位的方式相处。他抬手揭下东方白脸上的玉面具,动作轻柔,似怕惊扰了一场易碎的旧梦,面具褪去,露出男子那一张格外清秀英俊的面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透着倔强与英气,玉玑子看着面前这位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英俊男子,嘴角上扬,绽出一抹轻笑,那笑意里满是欣慰与感慨:“你能回来,爹很高兴,我知道你早已查出当年所发生事情的全部前因后果,天道轮回,善恶终有一报。”言语间,似已超脱往昔恩怨,将一切交付给命运审视,可眼眸深处那抹隐痛,仍泄露了深埋心底的自责。

东方白直视玉玑子,往昔仇恨仿若坚冰,虽因知晓真相有了丝丝裂缝,却仍未彻底消融。母亲早逝的孤苦、童年缺失的父爱、家族覆灭的惨痛,桩桩件件,皆如刺扎心,即便明白玉玑子当年亦有无奈、被奸人算计,可心底那声“若他当初未抛弃母亲,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的执念,仍顽固盘桓。所以,纵是面对此刻真情流露的生父,他双唇紧闭,牙关轻咬,不肯轻易吐出那声呼唤,倔强坚守着最后一丝倔强与委屈。

玉玑子见东方白沉默以对,并无恼意,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若游丝,却似承载着半生遗憾,随风飘散在山间。他将玉面具放入东方白的怀中,动作珍视,似托付着一段尘封过往,又点了东方白哑穴,手法利落,不容抗拒。而后双手托起东方白双臂,举过头顶,脚下轻点,身形仿若冲天白鹤,飞身跃起一丈来高,空中身姿矫健,一个“云里翻身”,恰似流星划过天际,头上脚下稳稳而落,双手精准对上东方白的双手,掌心相对,气息流转。

东方白见状,脸上惊恐不已,瞬间洞悉玉玑子意图,眼眸瞪大,满是慌乱与挣扎,试图挣脱这既定命运,可周身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声音亦被封于喉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股磅礴热能从老人手掌涌入自己掌心,那股内力炽热似火,又如汹涌江河,奔腾着冲入经脉,肆意冲撞,浑身经脉仿若被烈火灼烧、被洪涛冲击,痛苦不堪,头上青筋根根暴起,冷汗如雨而下,浸湿衣衫。

玉玑子见状,口中念动道家静心口诀:“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声音沉稳平和,似远古洪钟,声声入耳,带着神秘的安抚之力,驱散东方白心间慌乱,助其凝聚心神。随着口诀念动,东方白神色渐渐好转,痛苦之色稍减,知晓一旦老人决意如此,便如天命难违,反抗无用,只好闭目凝神,全神贯注,任由那内力在体内肆虐、流转,仿若驯服一头不羁猛兽,引其缓缓归巢。

内力持续涌入,仿若百川归海,聚向丹田,东方白只觉丹田处仿若燃起一团烈日,炽热滚烫,光芒绽射,全身毛孔在热力逼迫下皆似张开,吸纳天地灵气,周身穴道亦在雄浑内力冲击下,逐一震开,发出轻微“噼里啪啦”声响,仿若爆竹炸响。陡然,东方白双眼猛地睁开,目中精芒爆射,仿若破晓曙光,大吼一声,声若雷霆,宣泄着体内磅礴力量,那股气劲仿若实质化的风暴,以他为中心,轰然四散,玉玑子首当其冲,直接被震飞出去,双脚落地,却仍被余劲推着连连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身形略显狼狈,衣袂破碎,白发凌乱,嘴角却挂着一抹欣慰笑意,看着东方白,仿若望着重生的希望之星。

此时东方白,但见玉玑子原先一头黑发瞬间成霜,如雪覆盖,脸上皱纹仿若干裂河床,迅速蔓延,形如枯槁,往昔神采奕�全然不见,只剩暮年沧桑,仿若耗尽毕生精元,只为铸就他此刻绝世功力。望着这般巨变,东方白心底那根仇恨的弦,仿若被命运之手轻轻拨动,恨意如烟云消散,满心只剩酸涩与愧疚,眼眶泛红,热泪夺眶而出,濡湿面庞。

玉玑子抬手,用袖口轻轻擦拭嘴角血迹,动作迟缓,透着虚弱,目光却慈爱依旧,看着东方白,缓声道:“你不要觉得这是我亏欠你们娘俩的,我已看破红尘,不愿再次出山,救天下苍生就落在你的身上了。将来不管你做何决定,是回武当,还是寄身于江湖,我都尊重你的选择。去找你师叔讨来青冥宝剑,下山对付刘瑾去吧。”言罢,目光凝望着远方山峦,似穿透时空,预见江湖风雨,又似与过往诀别,神色平静,波澜不惊。

玉玑子再瞧向东方白,见他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仿若世家公子误入江湖,这般风姿卓绝,哪像自己这老道生出的儿子,心底忽生感慨,或许武当真的困不住他的不羁灵魂,江湖才是他肆意驰骋、大展拳脚之地,做了自己儿子,或许委屈他了,可血脉亲缘,割舍不断,唯愿此后余生,他能仗剑天涯,护佑苍生,了却自己未竟心愿。

东方白望着玉玑子蹒跚背影,往昔严苛教导、默默关怀,如走马灯在脑海闪现,那些曾以为是师父苛责的瞬间,如今方懂皆是父亲望子成龙的苦心,最不愿喊出的那声“爹”,此刻脱口而出,声泪俱下,双膝跪地,俯身叩首:“爹!”那呼喊声在山谷回荡,饱含深情与悔恨,似要穿透岁月,弥补往昔所有错失。

玉玑子身形猛地一怔,仿若被定身咒困住,本已心如止水的心湖,因这一声呼唤,泛起层层涟漪,绵延不绝,眼眶瞬间湿润,喜极而泣,泪水顺着皱纹滑落,滴在衣衫。他没有回头,怕这一转身,便会失态,只是微微抬手,摆了摆,示意东方白起身,而后迈着沉重却坚定的步伐,走到原先坐的山崖边上,盘膝而坐,再次合上眼帘,仿若融入这山川天地,只余一抹静谧背影,留给东方白无尽追思与眷恋。

东方白在地上朝老人磕了三个头,额头触地,砰砰有声,每一下都似砸在心底,叩谢养育之恩、传授武艺之情、舍身传功大义。起身时,泪眼模糊,望向老人,千言万语凝于喉间,却默然无语,闭目回想往昔,曾经不解、怨恨,此刻皆化作感恩与敬爱,点点滴滴,皆是父爱深沉,如山厚重,润物无声。

他走上前,将平日所戴玉面具,轻轻放在老人身旁,似归还一段过往,亦象征着自此袒露真心,再无隔阂。而后转身,衣袂飘动,大步离去,此刻江湖风雨正急,刘瑾魔影肆虐,苍生蒙难,他身负绝世功力、青冥宝剑,当以侠义为刃,斩断邪恶,护天下太平,方不负父亲期许、武当传承。

玉清道长于道观内,静望着跪在武当祖师爷供像面前的男子,见他面若冠玉,唇红齿白,往昔冷冽锋芒内敛,化作沉稳坚毅,气质大变,仿若脱胎换骨,心中惊叹不已,亦欣慰非常。“师侄,既然师兄已经交代了,此剑乃我武当镇殿之宝,希望你能够妥善保管,莫要辱没了祖师爷这把配剑。”玉清道长双手捧剑,剑鞘古朴,刻纹神秘,似藏着千年故事,目含欣慰,递向东方白,那眼神满是期许与信任,盼他仗剑江湖,扬武当威名,解苍生危局。

东方白神情肃穆,心怀敬畏,伸过双手,稳稳接过青冥宝剑,动作庄重,仿若接过千钧重担。而后微微抽出剑刃,刹那间,剑纹似有百龙苏醒,盘旋游走,精光内敛,却透着寒芒万丈,色略黯青,仿若暗夜幽光,映照着他眼眸坚定,握着剑柄,似握住了江湖命运,自此,踏上征程,奔赴那正邪交锋、风云莫测的江湖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