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龙去脉

蔡崇光从单元门走出，朝围观的群众摆摆手“都散了吧，散了吧，这么大的雨”转身朝被民警围着的孙建伟走去“你说多悬啊，你要是掉下来直接砸到地上，后果可不堪设想”蔡崇光皱着眉对孙建伟说。孙建伟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一些“警官，我有话跟你说”说着孙建伟抬头看向天台，“留着去所里说吧，这么大的雨”蔡崇光转身要走又回过头“你女儿现在安全了，你放心吧，一会去所里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清楚，别再干这种傻事”蔡崇光叹了口气朝消防支队的支队长走去，“赵队，今天辛苦你们了”蔡崇光抬手向消防支队支队长赵乾坤示意，赵乾坤与蔡崇光并排站立两人同时抬头看着天台，“你们也很辛苦啊，我刚才在下边看，还是挺惊险的”赵乾坤探口气继续说“你说现在这小孩，怎么一点事就能想到跳楼呢？”“可能事不怎么简单吧”蔡崇光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小刘，你和王德民先把他们一家带回去，其他人看看现场还有没有需要处理的，没有就都回吧”蔡崇光边应付着和赵乾坤的对话边指挥现场民警收队“好的，蔡所，那我们就先回了，你怎么回？”“我跟另一辆车回去”蔡崇光回答道，现场民警有序疏散围观群众，消防队员也开始收拾救援装备，蔡崇光回头拍了拍赵乾坤的肩膀“赵队，今天你们辛苦哈，我得赶回所里询问一下这一家的情况，改天咱们再聚”说罢挥手转身离开“老蔡，看你状态不大好啊，最近没少喝吧”赵乾坤开玩笑的与蔡崇光摆手再见，“我操，夜夜笙歌”蔡崇光说完哈哈大笑，赵乾坤也笑了起来“慢走啊老蔡，有空聚聚”赵乾坤笑着回复。

蔡崇光倒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杯子里的热姜汤缓缓升腾着热气，一家人与小刘分坐对面，母亲还在啜泣，孙明明盯着窗外，看着转小的雨滴打在树叶上，滴在积水上泛起涟漪，孙建伟双手抱着杯子头埋得很低。接待室的门被推开，小刘先站起来“蔡所”，进来的正是蔡崇光，蔡崇光拿着一块毛巾抹着头发，“小刘啊，你先去换身衣服吧，这边我来”“好的，蔡所，有事你就叫我”看着小刘出了门，蔡崇光缓缓的关上门，夫妻赶忙起身，孙建伟拉了拉面无表情的孙明明，孙明明回过神也低着头跟着站起来“坐坐坐，坐着就行”蔡崇光示意几人坐下，蔡崇光边擦头边坐到对面，“今天这是闹得，有啥大不了的事小姑娘”孙明明稍微抬了抬头欲言又止。“你们这样，按理说咱们见面的地方应该是在审讯室的，知道为啥和你们在这里谈吗？”蔡崇光把毛巾放到一旁。“蔡所，实在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孙建伟有些坐立不安，只能一个劲的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老孙啊，你俩平时忙可也得多关注孩子啊，怎么就没发现孩子碰了这玩意呢？”蔡崇光有些无奈“我儿子也在一中，考进一中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对不起，对不起，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孙建伟并不会太多的花言巧语只是道歉，母亲则在旁边一直啜泣跟着应和着道歉的话，“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绝不会有下次！”孙建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们不用怕，这次好在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影响，这边暂时不考虑对你们做出行政处罚”蔡崇光边安慰这对老实巴交的夫妻，边看了一眼低头啜泣的孙明明“但是，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回去多开导开导孩子多陪陪孩子”。“明白明白”孙建伟使劲的点头，眼里可以看到有泪珠在打转“蔡所，我多问一句，这个校园贷他犯法吗？”。蔡崇光抿了抿嘴叹了声气说：“肯定违法，之前没发现咱这边有这个东西，一般是归经侦管，但我这边会跟经侦那边联系，争取尽早打掉这样的违法行为”蔡崇光注意到，一提到校园贷，孙明明的双手不自觉的扣紧，“他们如果再骚扰你们，你们直接报警，我们来处理，别做的傻事！”蔡崇光觉得孙明明心里也许还藏着很多事，接待室里沉默了一会，蔡崇光看了眼窗外回过神来说：“今天就这样吧，你们也都淋了雨，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吃顿热乎饭吧”说罢蔡崇光起身，夫妻二人也站起来，孙明明也低着头慢慢的站起来，孙建伟点头哈了下腰“蔡所，那我们先回去了，今天真……”蔡崇光打断了孙建伟的话“好啦，老孙，人没事就好，赶紧回吧”孙建伟也尴尬的笑了笑，蔡崇光打开门，孙建伟夫妻走在前面，母亲擦擦眼泪想说什么有说不出，只是浅浅的向蔡崇光弯了下腰，孙明明父母身后，一抽一抽的没说什么话低着头出了门，来带大厅门口，蔡崇光跟的上来喊住了孙明明“老孙，我跟孩子说两句”孙建伟夫妇赶紧走到大厅外的屋檐下，隔着玻璃看着蔡崇光和孙明明谈话“明明，我知道有很多事不愿意对外人说”孙明明低头捻着手指，不时的一抽一抽的不说话。“我听到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是不是他们再骚扰你？”孙明明摇摇头“记住别再干傻事，他们骚扰你你就报警，我来给你处理”“嗯”孙明明轻声回了一声，“回去专心学业，别总胡思乱想，也没啥事回去吧，别感冒了”蔡崇光其实还有些话要问，只是不知该如何对这一个刚刚经历了跳楼风波的花季少女开口。“谢谢叔叔”孙明明稍微鞠了一躬，转身去找爸妈，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叔叔，您儿子是不是叫蔡子豪？”“你怎么知道？”“咱们这里姓蔡的不多，我们学校应该就他一个”蔡崇光脸上有了些笑容“我们是同学，一个班的”孙明明说着走出了大厅，蔡崇光有些紧张的追问：“他参与这件事了吗？我回去打断他的腿！”“没有，叔叔，真没有，我们回家了，给您添麻烦了”孙明明抽了抽鼻子，心情似乎有了一丝丝的好转，回头再次跟蔡崇光浅浅鞠了一躬，孙建伟夫妇也跟着有些尴尬的陪着笑脸“赶紧回去吧，趁着雨小了”蔡崇光摆了摆手，略有微笑的看着他们转身渐行渐远，蔡崇光尽管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但因为没要造成人员伤亡的恶劣影响，也没再深入探究。“蔡所，这人就这么放走了？”小刘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从身后看着蔡崇光眼睛盯着方向，蔡崇光被吓一跳回过神来“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影响不大，批评教育就行，毕竟小姑娘现在学业压力还很大”。小刘装作若有所思的拖着下巴回了句“哦…”“哦个屁，该干嘛干嘛去”蔡崇光开玩笑的踢了小刘一脚，“是！蔡所”小刘来了一个标准的军姿立正，接着扑哧一声笑了转身走开，“等会，小刘，帮我联系下经侦的谷队长，就说我有急事”蔡崇光说完也去换衣服了，毕竟这一身被雨水淋湿的衣服都快被他自己的体温烘干了。“好的，蔡所”小刘这次的回答正经多了也多了几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