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空调

济城的十月仍裹挟着夏末余温，蒸腾的暑气在空气中盘旋不散。

三中的教室里，空调整日嗡嗡运转，白色冷气如雾霭般弥漫。身着白衬衫黑校裤的少年少女们伏案疾书，衣袂在微凉气流中轻轻颤动。

沈听澜坐在空调风口下，细密的发丝被风揉得凌乱，在苍白的脸颊边轻轻晃动。

她垂眸书写的手偶尔轻颤，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似是被寒意侵袭的蝶翼。

“兄弟，你不觉得冷吗？“左航捅了捅邻座的卫祈风，压低声音问道。

卫祈风抬眼，眉梢微挑：“你有病？“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耐烦。

“哎，你猜你的小前位冷不冷？“左航的话音未落，卫祈风已下意识抬眸。

目光触及沈听澜冻得泛白的脸颊，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眸子骤然凝住。他沉默片刻，伸手利落地扯下自己的白衬衫，越过课桌，轻轻罩在她头顶。

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沈听澜手中的笔“啪“地坠地。她抬头，撞进少年深邃的目光里。

空调的风依旧在吹，带着凉意的布料裹住她单薄的身躯，带着卫祈风身上淡淡的葡萄清香。180的衣摆在她160的身形上垂落，宽松得如同曳地的裙裾，倒显出几分随性的温柔。

就在这时，许清晏推门而入，清亮的声音在教室回荡：“听澜，数学老师找。“

“听澜？听澜？小澜澜，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慕呦好奇地探过头，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沈听澜耳尖泛红，轻咳一声：“我先去找老师，回来再聊。“她拢了拢身上宽大的衬衫，起身走出教室。

衣摆扫过桌椅的沙沙声，混着走廊外隐约的蝉鸣，在这个闷热的秋日午后，编织出一段微妙的悸动。

高一数学组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洒落，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听澜啊，“数学老师摘下眼镜，目光里带着关切，“我看你这次周测数学成绩还是不太理想。学校新推出了促优补弱计划，我想着把你纳入其中，你愿意试试吗？“

沈听澜轻轻颔首，垂落的发丝间露出清秀的侧脸：“老师，您帮我报名吧。我也正想好好补补数学，一直找不到方法。“

“那就好！“老师欣慰地笑了笑，在计划表上写下名字，“给你安排的补弱导师是谢池渊。你们课后可以多交流，商量一下学习时间。“

听到这个名字，沈听澜心里莫名一紧。谢池渊在班上一直像个神秘的存在，独来独往，鲜少与人交谈。回到教室时，她眉间还凝结着愁绪，像是被一片乌云笼罩。

“慕慕，“沈听澜拉过好友，轻声问道，“你了解谢池渊吗？他人脾气怎么样？好相处吗？“

慕呦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你怎么突然问起他？说实话，那家伙可不好惹。整天独来独往的，浑身透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感。还总带着股傲气，好像全世界都不如他。也没见他考第一啊，真不知道在高傲什么！“说着，她还嫌弃地耸了耸肩，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