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朋友
冷。
很冷!
邬云麒的身体抖了抖。
他的心跳分明很急促快速,可血液的快速流动,却并不能驱散这一种寒冷。
似乎,这种发自心底的寒冷,让他原本的热血都变冷了一般。
他深呼吸。
片刻后,他感受是身边李无双那有力的双臂,邬云麒低声说道:“你、稍微可以放松一下,我缓过来一点了。”
说话间,他尝试着开始自己走,而不是整个人都好像被李无双抱着走。
一步、一步。
一步、两步……
三四步之后,能够脚踏实地的有力感总于再一次传递到邬云麒的脑海里。
那脚踏实地的感官,这一刻在邬云麒的心里面,是那么美好。
慢慢的,两人从四楼下到一楼。
感受着天空照下来温暖的阳光,邬云麒原本像是淤积了一口气在胸口,觉得堵的慌的感觉,一下子散去了。
额头上也不在冒出冷汗。
脚上也完全没有了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嗯,如今不过是像踩在一层不深的积雪上的感觉了。
邬云麒拽了下李无双那几乎是抱着自己的左手,说道:“好了,我已经好多了,应该不用扶着了。”
李无双用充满不相信的声音说道:“真的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快要走到拐角。
邬云麒点了点头,看着左前方的竹丛,用不太确定的声音说道:“我试一试吧。”
应该也是感觉到手臂上的重量明显减轻了许多,邬云麒风话,李无双心里也是相信了大半,说道:“我慢慢松开,你自己小心点哈。”
说话间,李无双搀扶着邬云麒的手上使用的力气越来越小,直到没有。
可李无双的手刚离开的一瞬间,邬云麒立刻像是一脚踩空,身子不稳,顿时就是一个踉跄。
“唉唉唉。”
“你小心啊!”
“算了、算了,你还是让我搀着你一点吧!”
李无双说着,伸手搂住邬云麒的肩膀。
在竹丛出左转,眼前便是校门。
出来校门,过马路,直走,约莫一二百米,来到下一个路口,右转,又走了二百多米,这便到了青松镇上唯一的小诊所。
“医生、医生在吗?”
“在哦在哦!”
李无双搀着邬云麒走进去,放开嗓子喊起来,很快,从屋子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答应声。
医生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了看邬云麒手掌上的伤口。
问道:“什么刀子割伤的啊?”
李无双说道:“削铅笔的刀子。”
“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低血压吗?”
“他有些晕血。”
“噢哦~”
医生又问道:“刀子生锈了吗?”
“生锈了吗?”
看着偏过头看自己的李无双,邬云麒说道:“没有生锈,是刚买没多久,今天是第一次用的削铅笔的刀子,黑黑的,五毛钱一把的那种。”
解释了一番,医生说道:“还行,先清洗一下伤口吧。”
说话将,在医生的示意下,找来一个有靠背的凳子,邬云麒坐了上去。
很快,医生端来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有酒精、棉签、碘酒、剪刀、镊子、纱布等。
医生先用镊子夹着沾了酒精的脱脂棉擦去了邬云麒手上干结的血液,然后,又用棉签沾了酒精,细心的清理起伤口旁的皮肤。
残留的酒精在挥发,凉凉的,感觉有些舒服,都不觉得那么痛了。
然后……
医生抓着邬云麒的手,想了想,用棉签擦了擦镊子,就直接用镊子轻轻扒开了邬云麒手掌心那一道四五厘米长的伤口。
“嘶…!”
凉气小姑凉一个不注意,登时被疼痛的邬云麒倒吸了一口。
医生看了看伤口里面,邬云麒也被疼痛刺激的将偏一边看窗户外树木的头转回来看向了手掌。
粉嫩嫩的,还有一丝丝的鲜红,肉眼可见的开始渗出来。
只看了一眼,邬云麒赶忙偏过头,可还是觉得天翻地覆,头晕目眩。
医生笑着说道:“伤口很大,可还好不深,而且里面也很干净没异物,就不用打破伤风的针了,我给你擦点碘酒,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说话间,一股清凉再次从邬云麒的手掌上传来。
邬云麒知道,那是沾着酒精的脱脂棉摸在皮肤上的感觉。
而后,沾了碘酒的脱脂棉擦了擦。
闭上眼睛的邬云麒,哪怕不看,也知道后者不是酒精棉了。
很快,受伤的手掌被包扎好了。
邬云麒这才敢转过头,睁着眼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嗯……
白白的,有些地方泛黄,不是纱布就是染了碘酒的纱布,还有胶纸什么的。
“医生,多少钱啊?”
邬云麒还在看自己的左手的时候,李无双已经开始问起医生了。
“算了吧,就是处理了一下伤口,就不收钱了。”
两人一番感谢,便出了诊所,沿路返回学校。
“这可不像你啊,云麒。”
李无双看着已经不用自己搀扶,走路也恢复正常的邬云麒说到。
邬云麒摊了摊手,问道:“怎么不像我了啊?”
“六年级的时候,那个傍晚,你可是一只手,轻松的一摔就把我凌空三百六十度来了两次背摔啊!”
李无双感叹般说到。
邬云麒闻言,顿时记起来,毫不客气的说道:“那还不是你自己自找的吗?”
李无双比出食指和中指,说道:“两次啊!两次。”
邬云麒哈哈大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因为当时那第二次,是他说服李无双再试一下的。
李无双黑着脸,说道:“下次再动起手来,而直接就给自己手上来一刀,看你变成软脚虾之后还怎么和我动手,哼。”
邬云麒闻言,笑声顿时噎住了。
两人说说笑笑,关系一下子拉进了许多许多。
很快,两人回到教室。
邬云麒敏锐的察觉到,教室里有些同学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他想到自己被李无双搀扶出教室听到的英语老师说的话,再听到此时讲台上夏老师的声音时,只觉得如同是在听聒噪的犬吠一般!
“云麒,你没事吧?”,同桌谭清担心的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