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筹谋
“更直接的......证明？”
看着离开的普瑞斯托，斯科特刚想去问他最后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富有磁性的柔和的男声：
“哦，史密德海文先生，康斯坦汀先生——抱歉啊，我是不是打扰了。”
听见这个声音，斯科特纵使再怎么想追上去问，也只能先按下这个想法，快速地调整脸上的表情，随即转头以笑容迎接来者：
“并没有，亚瑟先生，我们只是对一些天气上的小问题进行了一点讨论。”
“哈哈，朔方严寒的天气的确有点难以适应啊——我正好带来了几件貂皮大衣，如果您和史密德海文先生不介意的话，午宴后我派人把它送过去——仅供御寒之用而已。”
“那真是劳心了。”
一通客套话过后，亚瑟灰绿色的眼珠一转，看似十分随意地说道：
“几分钟之前我和普瑞斯托先生友善的交流了一下......对于向‘灰烬区’进行军事行动的问题，议员的看法明显更稳重一点——他也向我保证会向格里夫兰的州长申请再度商讨这个问题。”
普瑞斯托面对亚瑟是这么说的吗？斯科特心想到。
“‘灰烬区’虽然目前仍然存在一些制度上的缺失以及治理上的缺陷，但是在‘赦免会’成员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对一些相对稳定的区域的‘转化’已经取得了成效——而‘灰烬区’的居民最需要的就是这种稳定以及可以步入新生活的途径。在这种良好的风向下贸然发动对‘灰烬区’的武力行动会或许对我们未来的进一步‘转化’产生不知道什么样的不良影响......”
果然是拿不上台面的理由啊......
斯科特脸色看似十分凝重，其实内心中已经有些腹诽。
的确，在第二次能源战争之后，主大陆的大部分区域都已经变成了“灰烬区”。在自由政权成立之初，他们的确和“灰烬区”泾渭分明。然而随着自由政权内部环境的相对稳定和飞速发展，以及之前提及到的“灰烬区”偷渡事件，人口和土地的矛盾也日益凸显。而相当一部分“灰烬区”的“领导者”也很愿意加入附近的各大自由政权——毕竟相比于“灰烬区”的恶劣环境以及“低人一等”的身份，能加入自由政权也是一种“提升”的手段。
只不过，这种“加入”的过程是注定不能摆上台面的事情——没人希望自己的盟友进行扩张，但是这种趋势是难以避免的，因而不管是哪个自由政权都会三缄其口，用别的词缀来形容这种默许的“扩张行为”——也就是“转化”。
斯科特自然也知道这种情况，而且他的父亲执政时期也在主大陆上设立了一个“转化”的据点作为紫藤镇的陆上转运港口。只不过听见亚瑟用这种语气说出了这种建议，斯科特不由得心想：难道“转化”之后“灰烬区”的居民就会融入自由政权，安安分分吗？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史密德海文——毕竟雷暴之地的遭袭事件已经人尽皆知，更别提目前被定性为“遭遇袭击”的西本布尔根了。
这些区域可都是韦斯特兰德影响或控制下的区域，只不过韦斯特兰德官方对这两起事件明面上的表现都很“官方化”地表示了谴责并且声明将进行重建——至少在台面上的动作就到这里了。
排除掉一些其他的因素，或许自由政权的身份并不能让他们与“灰烬区”的存在共情。哪怕是斯科特，也对“灰烬区”没有什么很好的看法。
“亚瑟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史密德海文开口道，“吾王在临行前也曾告诫过我等，韦斯特兰德始终对‘灰烬区’具有乐观的态度。或许有些‘灰烬区’的反动分子对秩序世界持有敌对态度，但韦斯特兰德始终相信更多的‘灰烬区’居民是向往和平的——”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对‘自由政权’的武装袭击，尤其对是我方以及格里夫兰政府的行径有些过于恶劣；吾王的确也希望，‘赦免会’可以在相对和平的情况下，对‘灰烬区’进行一些有目的性的非武力‘惩戒’——这就很需要各方的共同努力，尤其是亚瑟先生您的新阿瓦隆政府和康斯坦汀先生的紫藤镇政府——吾王十分不愿意再看见有任何来自‘灰烬区’的武装力量袭击任何自由政权了。”
“那是自然，英明的韦斯特兰德君主一直都是高瞻远瞩。”亚瑟微微躬身表示敬意，道。
果然是有条件的和平啊。斯科特在内心感叹道。
午宴时间很快就走向了结束，斯科特默然回到了他的房间，刚一坐下，莱昂便端着一杯清茶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缓缓挪开杯盖，一股沁香扑面而来。
“莱昂。”
“怎么了，斯科特少爷。”
“......跟他说一声，有时间该回家看看了。”
茶水微热，口感略显苦涩。
不过斯科特的确需要这种味道来为自己提提神。毕竟接下来的议程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不过他这次的担忧好像多余了，接下来的议程反而变得很和谐——也许是因为更多是因为接下来的议题反而都是经济项目——而钱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批准了几项大规模的合作项目，通过了对威尼斯财团下属的大部分产业的再分配计划，以及确认了对乔伊·奎罗的一部分资产的从属。斯科特感觉这些物件、名字什么的只不过是待价而沽的商品罢了——反正紫藤镇也得到了收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融洽的环境下，常会很快就走到了尾声——毕竟具有争议性、个人目的性明确的议题都会放在第一天——到了最后一天的常会上，每个自由政权的代表们都不由得肃穆起来：因为这是决定对“灰烬区”是否动武的最后决议。不管是格里夫兰翘首以盼的通过决议，抑或是某些自由政权希望的就此流产，这都到了最后的关头。
斯科特每天都会撞到亚瑟在向别的议员们声明如果发生军事行动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甚至于有时候连佐藤一辉也会出现在交际之中，有一次他甚至还看见二人围着普瑞斯托议员在输出他们的想法。
反观格里夫兰那边倒是风平浪静。每次交际都是由普瑞斯托议员出面，索恩州长则是一脸的淡然，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一样。
到了最后的投票日，斯科特看着场上的其他人，反而感觉这一票应该怎么投，变得更加困难了——他们必须找到制胜票。要不然，这项议案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任何变成史密德海文所言那样：“进行一些有目的性的非武力‘惩戒’”。
“很好，那就请格里夫兰的代表进行最后陈述，然后......诸位就可以最终投票表决了。”
卡洛斯的语气中反而也带上了一丝焦虑——果然战争贩子巴不得天下不乱吗？
斯科特看见索恩州长清了清嗓子，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他站起身来，然而还未来得及他开口——
“滴——滴——”
警报声响起，旋即会场大厅的门被猛地打开：
“索恩州长！”
闯入会场的乃是来自格里夫兰的一位官员，他刚一进入会场便被场内诸人的目光死死盯住一时间竟然只张了张嘴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什么。看到了卡洛斯的脸色，他后面的两名安保人员只得连忙敬了个礼然后说道：
“报告将军和诸位领袖——这人说有红色紧急情报需要向格里夫兰州长汇报，因此我们才......”
“发生什么事了。”
索恩州长似乎看了看普瑞斯托，斯科特有点不确定，但是他能听出索恩声音中的急切和一丝颤抖。
“州长先生......旺角东区遭遇武装袭击......目前斯诺制药公司的大楼已经......完全坍塌！袭击者......袭击者可能来自‘灰烬区’！”
虽然颤抖、但是仍然明晰的声音之后；
留给全场的，
只有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