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关心花开花落，只想在意你在意的。
01
祝愿飞速地折回教室里，教室里很多同学已经吃完饭回来了。大部分人在认真地学习，只有小部分同学在做着些与学习无关紧要的事。
毕竟是高三了，他们或多或少都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性。
祝愿在禾埂中学算是个坏学生，狐朋狗友一大堆，真心的朋友也就元霆和黎妮妮。她在班级里与大部分同学的关系并不亲近，女生可能是嫉妒她的美貌并不喜欢她，但却不敢表露出来，一向对她恭恭敬敬的。男生们没点实力也不敢向她献殷勤。他们都曾看到过她被隔壁三流高中的大哥大搂在怀里。说白了，他们都不敢得罪她。一般情况祝愿也不会主动搭理他们。
元霆和黎妮妮也回到了教室。
黎妮妮好奇地问：“大哥，问物理题也不需要这么久吧！你到底去干嘛了呀？”
“管得宽，不说了，我先去吃饭了。”
黎妮妮拿出那两个苹果递给祝愿。
“猜猜谁送给你的呀？”
“尚老师？”
祝愿凑近问，瞳孔放得很大。
黎妮妮收住笑容，鄙视了她一眼。
“滚吧！你现在眼里是不是只有你的尚老师？大哥，醒醒啦！你可是有夫之妇不准红杏出墙。”
“好啦！好啦！开玩笑了。杜邢昀送的吧！你和元霆一人一个吧！我走了。”
说完，招了招手，跑出了教室。
“我去。她是不是中了尚老师的毒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来一人一个。”
黎妮妮把其中一个苹果放到元霆的桌子上，另一个苹果放在手心里，左看右看，迫不及待想吃了这个苹果。
元霆并没有看她，仍旧专注地打自己的游戏。
“黎妮妮苹果拿走。”
“嚯！不要算了。我全要了。”
她高兴地把那个苹果拿回去，轻轻地将它放在自己地抽屉里。
庆城的夏天一般会持续到九月末，而今正是热的时候。教室的天花板上六把铁迹斑斑的风扇“吱嘎吱嘎”
地转动着。无法彻底带走热气，反到给大家更多的烦躁和躁动。
02
食堂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祝愿随便打了一份饭，开始在食堂里搜刮尚可为的身影。原本学校把教师食堂和学生食堂是分开的，可最近教师食堂在重新返修，老师们只好到学生食堂来吃饭。
祝愿很轻松地找到了尚可为，她紧紧端着餐盘，郑重地做了个深呼吸。她故意从他身边走过，然后又折回来，笑着说：“好巧呀！尚老师，可以坐你对面吗？”
尚可为抬起头来，看到了自己的学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坐吧！”
“真不好意思！尚老师，让你这么晚来吃饭。”
“没事。现在也不晚。反正下午我也没有课。”
“喔喔！”
祝愿在来的路上想了特别多要问他的问题，可能是紧张的缘故，现在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
她刨了一口白米饭，问：“尚老师，你觉得读大学重要吗？”
尚可为看着她，想了想说：“一定程度上还是比较重要的。不仅是指文凭和学识，还有人的眼界和思维。”
他眨了眨眼，继续说：“你有想要考的大学吗？”
她没有，在这种问题面前彻底没有了底气。
她低头。
“目前还没有。”
“没关系。这一年里先好好学习，好的高考成绩，就会有更多的选择。”
“嗯。”
她也没有好的成绩，但从今天的谈话中，她知道他觉得大学是重要的。
“尚老师那大学是怎么样的？”
“你指哪方面？”
尚可为让祝愿觉得没有一点架子，他的动作酷酷的，像极了一个学生。
食堂里的灯光是白色的，把每一个地方都照得亮堂堂的，祝愿想在这样的灯光下自己一定会比平时显得更加的漂亮。
这样想着，心里不免更加汹涌澎湃。
“各个方面吧！是不是特自由。”
“是。个人的时间很多。大学校园里有很多社团还有活动，你可以锻炼自己的能力，可以认识更多的人。”
尚可为已经吃完了饭，看了看手机，他递了一张卫生纸给祝愿。
“快点吃，马上要上午自习了。”
他的语气有些命令的语气，落到祝愿的心上，发了芽开了花。
她勾着头接过来，偷偷看了尚可为眼，他正在微微低着头看手机。
隔着很远的距离，她都闻到卫生纸淡淡的香味，她也曾用过这款卫生纸。
这是祝愿人生第一次和老师一起吃饭，也是人生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饭。
祝愿躲在一棵满树黄叶的银杏树下看着他离开，他走着很快，后来慢慢地跑了起来，带起了枯叶，去追随他的脚步。他的周围是金色的阳光，他是金光闪闪的少年。
那张纸她没有用，一直都没有。她把它放进了自己最喜欢的笔记本里面，时刻跟着她。
03
周日的上午不上课，杜邢昀约祝愿出去玩。因为昨天夜里余金凤和奶奶又吵了一架，家里的气氛让她觉得压抑极了，她也不想在家里呆着。
昨天吵架也是因为一件小事，好像她们吵架都是因为小事。她都不知道有什么可吵的。基本上每一次吵架都是从余金凤开始的，她是个泼辣的女人，脾气也不好。昨天祝愿实在看不下去余金凤嚣张的做法，帮奶奶说了一句话。她不仅挨了余金凤一个耳光，还被数落得狗血淋头。
昨天，她也哭了许久。
她真想快点离开这个家。
刚走到巷子口，她看到刘浩正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嘴里嚼着口香糖，哼着歌一脸陶醉的模样。
她正想折回去，刘浩快一步上前拦上了她。
他把口香糖吐在地上，斜着头，就像在耍流氓。
“你有完没完呀！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错了嘛！亲爱的，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只是一起玩。”
祝愿后退一步，不耐烦地说：“我不关心你们有没有什么，我就是要跟你分手。”
刘浩上前抱住祝愿，将她紧紧禁锢住。
“刘浩，放开我。”
这时候杜邢昀出现在巷子口，看到了这一幕，连忙上前将刘浩推开，把祝愿护在怀里。
“你谁呀！敢推我，滚一边去。”
“你谁呀！拉扯着我的女朋友。”
刘浩轻蔑地大笑。
“我去。你女朋友，你没看见我在和我女朋友打情骂俏吗？”
杜邢昀看祝愿。
“我前男友。”
“听到没。”
杜邢昀吼道。
“谁说分手了。我根本没答应。”
“那你想怎样？”
杜邢昀怒视着他，一只手牵着祝愿的手，紧紧的。他长得很斯文，有点温润如玉的感觉，这一刻他却像个战士，热血的战士，嫉恶如仇的战士。
祝愿仰视着他，他手里的力量和温度让她感觉那么温暖和美好。
其实，她没有想过认真的。
“你小子很拽嘛！我想怎么样还需要跟你说清楚。”
刘浩伸出食指在杜邢昀的胸口用力地搓了搓。杜邢昀反手把他的手扳开，还准确地躲过了刘浩打向他的拳头，飞起一脚将他踢在地上。
杜邢昀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轻笑，“就你那三抓猫功夫不要在这里丢人了。今天警告你，以后不准来找祝愿了。”
“呵！你以为祝愿是什么金银珠宝，我稀罕。她随便得很。”
说完，斜视着二人就开跑。
祝愿瞬间觉得气得不顺畅了。
咬了咬嘴唇，骂道：“你给我滚，你他妈的乱说什么？”
杜邢昀依然紧紧地牵着祝愿的手，一直紧紧的。
他想追出去，被祝愿拦住了。
杜邢昀转过身将祝愿拉进自己的怀里，轻轻闭上眼。大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处，轻轻地抚摸着。
“杜邢昀，其实他嘴里的祝愿才是最真实的祝愿，今天你也应该见识了。我不是个好女孩，和我交往的人从来都不是你这样的好学生，你现在可以反悔的。”
“我才不相信别人口中所说的你，我只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你。我现在没什么可后悔的。”
他微微低着头看她，眼里的柔情溢于言表，笑起来温柔无比。
巷子口射进来一束日光，铺盖在他们的身上，这一刻祝愿觉得像极了所有偶像剧里的甜蜜桥段。
可是她并不喜欢他呀！
看着他陶醉的双眸，满意的微笑。她会自责，却又不忍心说什么。其实她面对这段关系，她所有的都是真的，只有她的爱情不是。以前她从来不曾这样犹犹豫豫，怕会伤害到对方。
可能是他与以前的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他给了她许多感动和温暖。
那些东西会深入骨髓，一辈子停留在她的身体里。有时候祝愿会想，其实在这世界上总会存在一些人，他们愿意对你好。如果没有出现，或许会晚一点。
几年以后，祝愿曾想过，如果尚可为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或者他来得晚一点。她会爱上杜邢昀。
可是没有如果。
谁叫她对他一见倾心。
祝愿还准备将她和杜邢昀的关系保持一段时间。她想等他开口，她始终相信他一定会厌倦了自己的，她和他从来都不一样，他有优秀的成绩，富裕的家庭背景，幸福的家庭，还有好多她想都不曾想过的东西，就像她一点都没看出来他还会跆拳道。
在祝愿的观念里，好学生跟好学生玩，坏学生只会和坏学生打堆。杜邢昀也不会例外，他一定会想找一个和她一样优秀的女孩。
在他们这段关系里，祝愿想给杜邢昀更多的尊严。
发现自己这样想，祝愿发现自己是自卑的。
祝愿的外表看起来很不良少女，拽拽的，不好惹型的。这些很自负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自卑的心。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