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坦白
徐柔鼻子发酸，齿关发抖，但还是无比清晰地问出了口：“做了吗？”
“没做。真的没做。她刚好来大姨妈了。”
他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徐柔质疑的目光下，张钢抬眸，目光恳切地回视她，没有心虚，反而有一种自证清白的迫切：“她那几天的确来大姨妈了，家里很多人都知道。还是我妈陪她去楼下超市买的那个……那个面包。”
大姨妈和面包这样的代称，当然也是秦吟教他的。
徐柔可以暂且相信，她又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们经人介绍认识，两情相悦决定开始。后来，你送她回家。那晚，你特别高兴，和她爸爸一起喝酒聊天。你说，你喝醉了，她一直照顾你。然后呢？”
以前徐柔在电话里问，张钢都是说，然后他睡得不省人事。
还不等张钢开口，徐柔接着说道：“你第一次带她到你们家，所有人都默认了你们同房住。那肯定是意味着，你们早就同房住过了吧？就是那次，在她家里吗？”
酒后乱性，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徐柔却深切地鄙夷。
张钢已经豁出去了，坦言道：“我那晚确实喝多了，后来吐了，是她在照顾我，那就是我最后的记忆。后来我昏昏沉沉睡着了，应该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我酒品还是不错的，每次喝醉了酒，就只会呼呼大睡。”
有人说，醉酒到昏睡的男人是不会“抬头”的。但是，又不是什么科学调查，谁知道呢！
“哼！但是第二天醒来，发现你们同床共枕，当然，可能还一丝不挂，对吧？”徐柔轻蔑一笑，还真是小说里经常看到的桥段。
“我衣服吐脏了，她帮我洗了。她……她穿着睡裙。”张钢的脸色有些愁苦。其实那晚的很多细节，他都还记得清楚。
决定和秦吟交往，也是从那晚开始的。
秦吟不嫌脏，而且很耐心。将他的衣服全都打理干净，还给他擦了身子。他隐约还听到了，她动听的歌声，唱的是那种温柔而宁静的歌。
后来，他困得厉害，就一把抱过她，然后睡着了。他确实没有碰她，他可以确信这一点。他倒是想碰，当时也一点力气都没有。
“然后第二天早上，就足够精彩了吧？两个赤诚相对的男女，又是情侣关系，发生点什么是水到渠成的事。”徐柔脸上的笑，叫人看了心酸、心慌，而她肯定的语气，更让人心痛、心伤。
一个言情小说作者的脑补能力，从来都是让人震惊而折服的。徐柔对自己把握感情发现方向，也是迷之自信。
“我肯定不会瞒你。当时，我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也经历了一晚的同床共枕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天早上，我是准备和她……但是……”张钢有些尴尬笑笑，“刚好她妈妈叫我们起床吃早饭了，就没做成。当然，我也在她爸妈面前，承诺了会对她负责。”
“那你不还是和她分手了吗？你的承诺又值几毛钱？”徐柔心里有些乱，说话也不考虑艺术性了。都是直接把腹诽搬到了台面上。
“她，反正我也不是她第一个男人。而且，我也不算睡了她，我们并没有真正地做过。而且，也不算我甩了她，可以说是她利用我、然后甩了我。”
秦吟没有隐藏过去，她直言自己有前任，而且跟前任做过那些事。而张钢并不介意这一点，反而欣赏她的坦诚。
不过，后来的转折，连张钢做梦都没想到过。
徐柔也很好奇，以前张钢在电话里含糊其辞，这次是她将细节都问清楚的机会。她直言问道：“为什么说她利用你，然后甩了你？”
张钢弹了弹烟灰：“她是重点大学出来的，可惜还是走上了歧途。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搞投资’亏得积蓄全无，还把家里的钱全都拿去塞窟窿，而且根本不知道停手，还想跟着她前男友继续搞那个投资。她父母反对她和那个男的继续交往，就没收了她所有证件，也不给她一分钱，就这样把她留在家里，还想着给她找个本地的对象，让她忘了那个男人。”
所以秦吟那么好的条件，才会出来相亲，而且还会接受张钢。其实都是父母之命，加上秦吟的缓兵之计。
徐柔了然，继续推测道：“但是后来，她还是想要去找那个男人，想着一本万利。借着跟你谈恋爱的机会，想要逃跑，是吧？”
张钢点点头：“嗯，差不多。后来我回了武馆上。她求我，让我跟她父母说，她要到武馆上看我。其实她是想先到了我那边，然后转车去找那个男人。”
“你不会同意了吧？”
“我当然没有同意。我要对她的父母和她的将来考虑，我劝过她，但是她就是不肯听。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件事跟她爸爸说了。”
徐柔已经忘掉了原本的“审问”，对秦吟的故事充满了兴趣，她快速接口问道：“她爸爸怎么说？”
张钢露出了极淡的笑意：“她爸爸是个很有修养的人。秦伯父跟我道歉，大意就是很抱歉欺骗了我、耽误了我，还说他的女儿他会想办法管教，并且坦然接受我提出分手的事。”
“然后你们就分手了，再也不联系了？”
“嗯。”
张钢已经给这段过去画上了句号，而徐柔却燃烧起了浓浓的兴趣：“再后来呢？秦吟她还是执意去找了那个男人吗？”
一个想要逃跑的女儿，是父母都锁不住的。
张钢略微蹙眉，曾经瞬间的心动早就被残酷现实给冰封了。提到秦吟的名字，他是有些反感的。
他淡淡道：“我也是听我妈无意间提到过，是她的姨妈说出来的。她后来还是去找了那个男的，但是身无分文的她被那个男人抛弃了，就只能回到父母身边了。”
所以，秦吟现在就在这个城市？这个小城市里，碰面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吧！
不过，两人有那么尴尬的过去，尤其是张钢将那段过去引以为耻，和秦吟也不会有什么旧情复燃的可能。
徐柔不担心这一点，就是觉得秦吟的故事令人唏嘘。她都想专门为秦吟写个小说，作为反面教材的教育小说。
所以说，择业和挑男人，都需要擦亮眼睛，还要理智地相处。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没有半点骗你。”张钢熄灭了烟，再次轻轻拥着徐柔。感受她下意识的推拒，他低声叹息了一声。
唉……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无奈而深情地说道：“我应该先遇上你的。那样，也不会有一段让你、让我都不开心的过去。我也恨不得把那段过去抹掉，但是已经发生了，除了尘封也没有其他办法。小柔，如果不是你提起，我真的都快记不清还有那一号人、那一段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她了。我发誓，从认识你开始，就只会是你。”
“我……”徐柔刚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咱当教练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那首《咱当教练的人》突兀地响起，是张钢的手机铃声响了。
张钢接起电话：“喂，指导员吗？”
徐柔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张钢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脸上也是满面荣光，眼睛也特别亮。肯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