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八卦
张钢的到来，是预料之中的。
徐柔微微一笑：“还没困。”
“那我给你找点东西，你看看。”张钢在书柜里，找出了几份军事报纸，递给徐柔。
张钢收藏的报纸，全是他立功受奖的新闻，还有武馆上发给他家里的慰问信和喜报。
什么从菜鸟到夺冠王，训练场上的士兵突击，海防线上的钢铁班长，指导队的超级教官……很多关于他军旅的记载。
新媒体席卷市场的年代，这种朴素的报纸捧在手心，徐柔生出了一种沉甸甸的荣誉感。她一字一句地读着，不由得赞叹道：“张上士，真是厉害呢！”
“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张钢这时候褪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带着点孩子气的味道，献宝般地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这个‘神炮手’的奖章，我好像有几个。送你一个玩玩。”
这种东西，张钢可是从来不送人的。
“我不要。”徐柔果断拒绝了。
“啊……”张钢有些不知所措，愣在那里。
“我们要是以后真的走在一起，你那一书柜的荣誉证书、奖杯、奖牌、军功章……不都全是我的吗？我现在拿走一个做什么？”徐柔的笑意清甜。但是她心里也有另外一个想法，假如他们以后分手了，她也不想带走张钢的任何东西。
那会成为彼此的遗憾和隐痛。
“嗯，说得也对。这些东西，原本以后也都是你的。”张钢一直都对两个在一起这件事，充满了肯定和期待。深信不疑，坚定不移。
而徐柔习惯性性一分为二地看问题。态度很平和，并不过分乐观。
她玩笑般地说道：“别那么肯定。今晚，我们就差一点‘被分手’了，你不知道吗？”
“嗯？什么时候的事？”
“张妈妈跟我说，如果想跟你继续交往，今晚必须住这里；如果我去其他地方住，我们两个就结束了。啧啧。”这件让徐柔一直耿耿于怀的心事，终于还是说了出口。
“啊，她怎么能这么跟你说话！你今晚住这里，我高兴昏头了，没多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张钢有些歉然，“不过，我妈就那个脾气，心直口快，有时候用词比较激烈，但是她心眼儿很好的，你跟她接触多了就知道了。这件事，你别放在心上。”
徐柔不在意地笑笑：“我没那么小气。不然，我当时就冲着张妈妈说‘分手就分手，张钢有什么了不起的，根本不值得我委曲求全，更不值得我改变原则’，然后掉头就跑，打个车到我姐家，还要把你的电话号码拉黑，从此不再联系。”
只是一个假设，假设的另一种可能。
张钢却瞬间慌了，一把抱住了徐柔：“不要，千万不要，幸好你没有这么做。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会感谢你现在的决定，我也不会辜负你的决定。”
“但愿。”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从认识张钢，开始接触另一个陌生的家庭，徐柔一直在经历和领悟。
能沟通的人，就好好沟通。不能沟通却又必须尊敬的人，就只能适当迁就。这是跟老公和跟婆婆妈的相处之道。
徐柔推了推他的胸膛：“那个，放开我啊，等会儿被人看到了，多不雅观。”
其实有点贪恋他的怀抱，清爽的男人味，带着淡淡的酒味，很让人沉迷的味道。但是理智却在提醒她拒绝。
“嗯，对你形象不好。”张钢听话地松开了，却有些意犹未尽。他真想继续抱下去，然后……
啊！耳朵好热，肯定耳根子红了。
“那早点休息吧，明天见。”徐柔挥手拜拜。
“嗯，明天见。”张钢慌不择路地逃了。他不能继续呆下去，否则真的可能控制不住啊！
张钢离开的瞬间，徐柔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好奇怪，竟然希望今晚陪她的人，是张钢。
当然，并没有负距离接触的那种思想。只是单纯地希望，陪她的人，是一个相对熟悉的人。毕竟张钢和徐柔通过手机，也非常了解彼此了。
徐柔在被窝深思着。
没过多久，曾玉容就洗漱好来了。
曾玉容属于特别能聊的类型，而且什么事情都说得一清二楚、有理有据。
如果是沿海大城市，普遍晚婚晚育，也不用急着找对象。但是在内地25岁以上还没结婚的男人是不多的。而张钢也是25岁之后，家里人才开始给找对象。
张钢是当教练的，常年待在武馆上，根本没机会自己去结识一些适龄的女性。所以只能通过相亲的途径了。但是从25岁到28岁，整整三年，相亲十多次，基本都以失败告终。
对于张钢的相亲经历，曾玉容也是如数家珍：x年x月x日，某人在某地，介绍了名叫某某的女孩，那个女孩的高矮胖瘦、音容相貌、性格特点、处事风格，跟张钢发什么过什么事……
当然，无一例外，张钢都用各种理由，把对方拒绝了。比如，太胖了，皮肤有点黑，实在太矮了，不喜欢戴眼镜的女孩……
而张钢的择偶标准，其实是在不断相亲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而曾玉容也慢慢地明白了这个的心思：不喜欢一个人，总有不喜欢的理由，这样那样地挑剔；喜欢一个人，就什么都觉得好。
曾玉容有些抱怨道：“反正从来都是他被女方那边看上了的，但是他横挑眉毛竖挑眼，就是看不上人家，总是拒绝。我也是人托人，麻烦了好多人，操碎了心。不过，总算遇到了你。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徐柔有点好奇了，问道：“张妈妈你怎么看出来的？”
曾玉容侧过身，直面徐柔：“他跟那么多女孩相过亲，从来没有对谁像对你一样。我举几例子你就知道了。
有一次，小苏到我们家里玩，我让张钢去接人，他死活不肯去，最后还是让我去的，他就是故意怠慢；但是对于你，他可是亲自去家里接来。
还有一次，和小孟一起吃饭，刚吃好了饭，张钢就找借口约了朋友打牌，把人家小孟晾在一旁；但是你来了，他还陪你逛街，他可是最不喜欢逛街的。
还有一回，小露来我们家里，因为感冒了头晕得厉害，就在他房间里睡午觉，结果他问也不问一声，看也不看一眼；你换成了你，他可是趁着我不在就来看你、陪你、跟你说话，他刚刚偷偷抱你都被我瞧见了。
他这个人，要是不喜欢一个人，那态度是冷淡得很的。但是看看他对你，就完全不一样了，那眼睛一直都围着你转，嘘寒问暖，不依不舍的。对你何止是喜欢，估计都嫌我这个老太太是多余的，是电灯泡。”
听曾玉容这么对比着，徐柔倒也窝心。张钢对她的确上心，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其实张钢那些根本没有发展成恋人关系的相亲史，徐柔的兴趣不大，那些人也根本称不上对手。唯独有一个人，就是上一个相亲对象秦吟，是张钢唯一相中了，并且谈过恋爱的。
徐柔非常好奇，好奇到如鲠在喉。她面上倒也非常平静：“张妈妈，你跟我讲讲秦吟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