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碗粥一碗药
落落告诉常远舒,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年相当于原来世界线的一天,所以他们可以放心的待久一点。
“放心个锤子啊!我要洗澡!换衣服!吃汉堡!喝可乐啊!!!”常远舒抓狂道,原先的一头板寸半长不长,有些杂乱的散在额前。
说到洗澡,令常远舒有些惊讶的是,宋朝就已经有了澡堂子。
这里的公共浴室大多在门口悬挂一把壶,作为澡堂的标志。
浴池用大石板砌成,池外有砖灶,灶上支个大锅。锅旁有竹管,穿墙而出,设辘轳引水出锅入池。池中冷水与锅中热水,互相吞荡,温度适宜,名曰“混堂”。
浴池里还有专门给人搓澡的大叔,听武大郎说,西门庆家里搓澡都是年轻小姑娘。
“啊,美美的洗个热水澡,再和那些个小丫鬟好好地搞上一次,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啊。”武大郎坐在浴池里,他屁股下垫了个板凳,不然连头也冒不出来。
常远舒则眼睁睁地看着武大郎胯下有一朵出水芙蓉缓缓绽放,暗自咽了口吐沫,这潘金莲可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说到这里,武大郎冲着武松挤眉弄眼道:“要不咱们也搞两个小妞回来?”
武松却是眉头一皱,吞吞吐吐道:“哥哥,现在披萨生意是好,可咱们也不能忘了本分。再说嫂子已经洗心革面、一心一意对待你了,咱也不能对不起人家不是。”
武大郎的脸拉得老长:“潘金莲?哼。咱们兄弟又不是没钱,干嘛放着该享受的不好好享受享受。忙活了大半辈子,也轮到我武大得意得意了吧。”
常远舒嗤笑一声,刚刚还眉飞色舞的武大郎顿时不说话了。
毕竟,现在大卖了将近一个月的披萨,是出自人家常远舒之手,武大郎每日做的那些下手活,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都能做到。
纵使大部分收益都给了武大郎,可常远舒一走,他这披萨摊就得垮掉。
武大郎谄媚地笑了笑:“仓鼠大哥,可还好?”
常远舒长叹一声:“这里再好,也比不上家啊。”
“这话说的,现在咱们的生意这么红火,你可得继续帮衬兄弟一把呀。”
常远舒没有说话,他在苦恼那颗许愿珠。
他和落落仔细合计了一下,只要让武大郎富裕起来,潘金莲也许就能老老实实和武大郎过日子,也就等于找到了她的如意郎君。
披萨生意日渐红火,就连开封的富家子弟都闻讯赶来专门买他们的披萨吃。
钱是赚到了,可许愿珠迟迟没有从潘金莲身上掉落下来,可把常远舒急坏了。
“着急也没用,再等等看吧。”落落安慰道,这段时间赚的钱有一部分落进了她的口袋,小丫头吃腻了披萨,每天专门上街买喜欢的零食吃,早出晚归,非常规律。
人们渐渐知道了武大郎家请来的能人有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吃货妻子,所以那些生意人每天早上开门之前,都要带着店里最好的零嘴等在武大郎家门口。
落落每次一出来,瞬间就被他们给包围了。
“仓夫人!看看我家刚摘的石榴!”
“仓夫人!今早刚爆的爆米花!尝尝吧!”
“仓夫人!刚刚宰的小羊羔!拿去做肉羹再好不过了!”
落落心善,又好说话,也不管价钱几何,统统收入囊中。
三人洗过澡回到家里,却看到门口有一堆人围着。
“干什么干什么!堵在这里干嘛?”
武大郎走在前面吆喝着,往常的他总是唯唯诺诺、不敢多说话,也就是武松来看他的时候敢抬起脸走路。
而现在,荷包爆炸的他看谁都像看乡巴佬,说起话来也底气十足。
那些人回过头来,却是常远舒认识的人。
那天袭击西门府时的甲乙丙丁家丁们,打头的那个却是个女的,庞春梅是也。
看到那女人,武松毫无反应,武大郎眼前一亮,常远舒缩起了脖子。
“哟,小美人,来找你大郎哥哥干什么?”武大郎见到魅惑诱人的庞春梅,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庞春梅以往也见过武大郎,不过是个只懂得卖烧饼的本分人,就算是和邻里之间聊天,都会吞吞吐吐、贼眉鼠眼。
再看现在,嘚瑟的仿佛祖上八辈都是地主一样,和那些找西门庆一起吃喝玩乐的土财主没什么区别。
庞春梅冷笑一声:“我是来买披萨的。”
......
落落正在楼上,和潘金莲坐在一起。这段时间她倒是逍遥快活,毕竟在哪里待着不是待,在这里有吃有喝有玩,好不自在。
不过看常远舒那么愁,她也动起脑筋,开始想办法。
“外面在吵什么?”落落探出头去,那窗户正是潘金莲初遇西门庆的媒介,现在再看,万般惆怅涌上心头。
“诶?金莲姐姐,好像是西门庆的仆人们,他们来干嘛?”
“什么?!”
潘金莲激动地站了起来,差点把桌子给撞翻了。
她刚探出脑袋,却听到庞春梅说:“我是来买披萨的。”
“呃。”落落一脸尴尬,刚刚潘金莲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大概以为西门庆幡然悔悟,过来接她了吧。
接着楼下庞春梅又说:“我们大爷说了,如果披萨着实不错,他可以考虑合作。”
“合作?合作个屁!”武大郎暴跳如雷,“他给老子戴绿帽子的事就算完了?!你叫他自己过来!跪着求我!”
“对了,大爷还让我转告你一句,‘你我都上过潘金莲,算是半个兄弟,何不摒弃前嫌、携手共创美好未来’。”庞春梅冷笑道。
武大郎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常远舒生怕他就这么闭过气去。
“我刀呢?我刀呢!”武大郎满地找刀,看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杀入西门府,和那个该死的西门庆决一死战。
常远舒倒是看得明白,那西门庆就是在测试武大郎。
现在披萨生意是不错,可没有人在前面帮扶一把,只怕长久不了。
如果武大郎因为“夺妻之恨”勃然大怒、放弃这次机会,那就证明武大郎不过如此,威胁不到西门庆。
“滚滚滚滚!都给老子滚!!”武大郎找不到刀,随手抓起吃瓜群众手里的扁担挥舞起来。
可惜人短手也短,打来打去,连家丁们的衣角都碰不到。
庞春梅并不怕他,可旁边站着的武松已经开始揍人了。
“好!武大郎!你这是给脸不要脸!哎呀!”庞春梅急忙一个小跳,家丁甲飞到了她的裙底。
“我们走!”庞春梅带着一众家丁落荒而逃。
潘金莲在楼上听到了潘春梅说的每一句话,原来人家不是来接她的,而是来和武大郎谈生意的。
只见她面如死灰,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摔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落落担心地看着她,潘金莲可别一下子抽过去啊。
片刻后,潘金莲睁开了眼睛。
落落惊讶地发现,一潭死水中,慢慢出现了一丝光亮。
潘金莲喃喃自语着:“我真傻,真的,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在幻想那些。他凭什么在乎我呢、凭什么喜欢我呢,他玩过的女人那么多,我也不过只是其中一个。他是有钱有势,可武大郎现在也有钱了。我真傻,干嘛不好好和武大郎过日子呢。”
落落见她深深地出了口气,犹犹豫豫道:“姐、姐姐,你怎么了?”
潘金莲目含柔光,说:“我决定了,要和武大郎好好过日子。他对我那么好,我以后也要好好报答他。”
说着,落落看到她胸口渐渐升起一团光亮。
升到头顶的时候,“嗖”的一声钻入落落的袖口中。
咸鱼就在里面。
“成了!”落落小小地蹦跳了一下,两个小拳头握在一起,轻轻挥了挥。
潘金莲没有注意到落落突然的激动,她起身拍了拍衣服,说:“我要下去给郎君煲粥了。”
常远舒和武松拉着武大郎回来,这家伙“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井水,蹲在那里气呼呼的。
常远舒定睛一看,原来是站着啊,怎么跟蹲着一样。
“其实呢,和西门庆合作倒也是个办法,毕竟你现在没有后台,成不了大气。”常远舒说道。
武大郎白了常远舒一眼,叹气道:“我当然知道,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如果不能攀附权贵,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可是,唉,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我们明天去他们那里谈谈?”武松也不懂生意,试探性问道。
武大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说:“等他们再找过来吧,西门小儿生意倒是做的不错,和他合作应该能够赚到大钱。”
常远舒翻了个白眼,刚刚还说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又说合作的事,短短几秒钟,潘金莲在你心目中地位就急转直下啊。
武大郎坐了一会,也不知道在回味什么,突然一脸淫欲地对武松说道:“诶,二弟,你说要不我把潘金莲那个黄脸婆还给西门庆,让他交换庞春梅过来怎么样?”
靠!
原来是看上庞春梅了!
你个老淫棍!
“哗啦!”
三人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潘金莲呆呆地站在后面,面无血色。
一碗粥就这么摔在了地上,一如当初被常远舒打落的药碗。
虽然一碗是毒药,一碗是美味的粥。
可都饱含着潘金莲无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