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献祭者

清晨，阳光轻柔地透过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洒落在宽敞的办公桌上。苏明月优雅地坐在皮椅上，手中的银勺缓缓搅动着咖啡，那杯沿上不经意留下的唇印，恰似一抹娇艳的玫瑰，刚好与摊开在桌面的周氏集团收购方案上的字迹重叠在一起。她微微仰头，晨光在她那如蝶翼般的睫毛下，投下了细密且迷人的阴影。“上季度的航运损耗率，比预估高了 2.7%。”她的声音清脆而冷静，仿若山间清泉，在这静谧的办公室里悠悠回荡。

我站在距离她三米开外的绿植旁，佯装整理枝叶，实则周身的电磁感应正悄然扫过刚刚送来的快递盒。那盆栽土壤中，隐匿着一个极为精巧的窃听器，它每隔 4秒便会发出一次微弱的频闪，那频率竟与一旁咖啡机运转时发出的电流声契合得严丝合缝，好似一场精心编排的无声交响。

“特别是暹罗湾航线。”苏明月秀眉微蹙，突然用银勺轻敲杯壁，那清脆的声响宛如一记警钟，瞬间打破了原本微妙的共振，打乱了窃听器的节奏。紧接着，她目光如电，转向我，“林先生怎么看？”

就在监控镜头转向我的那千钧一发之际，我反应迅速，屈指轻轻一弹，藏在袖口的纳米磁片如同一粒被风吹散的尘埃，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与此同时，落地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那是一架无人机的残影，它在钢化玻璃上折射出七个形状各异、闪烁着神秘光芒的光斑，我心中一凛，知晓这正是萧夜与我约定好的暗号。

“可能是潮汐数据被篡改。”我神色镇定自若，从容地走上前，拿起苏明月面前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杯，准备为她更换一杯。在这个过程中，我巧妙地将解码器贴在了桌底。当褐色的新鲜咖啡如涓涓细流般注入骨瓷杯时，我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苏明月指甲刚刚划过的最新财报，上面某个离岸公司的注册代码，竟与窃听器的信号源完全重合，这一惊人发现，让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

黄昏时分，码头被一层带着浓郁带鱼腥味的水雾所笼罩，仿若一幅朦胧而神秘的水墨画。我蹲在一个装着鲭鱼的泡沫箱旁，周围是嘈杂的渔工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耳机里，传来了萧夜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目标在 7号冷库，带着青铜罗盘。”

话音刚落，两个醉汉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一头撞翻了旁边的鱼摊。冰碴子四溅，在溅到我裤腿的刹那，我眼角余光瞥见冷库铁门的缝隙里，渗出了一抹翠绿的青苔。我心中一惊，认出这是上周才从缅北运来的特殊品种，这种青苔只在 PH值 5.3的特定水域生长，它出现在这里，显然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不远处，一个伪装成渔工的线人正在专注地刮鱼鳞，他手中的刀锋与案板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仔细一听，那节奏里竟藏着摩尔斯电码：【三点钟方向，液压机】。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玉佩，瞬间，强大的电磁场干扰让头顶的监控画面定格在了十九秒前的空镜头，为我们的行动争取了宝贵的时机。

推开机冷库的门，只见里面排列着的蓝鳍金枪鱼，竟突然集体翻起了白眼，鱼鳃中喷出的白雾，在清冷的月光下渐渐显形。一个戴斗笠的老头正背对着我们，专注地给手中的青铜罗盘涂抹着鲛人油，那油散发着奇异而魅惑的光泽。他身后集装箱的温控屏上，显示着- 18℃的低温，可箱体表面却结着盛夏才有的露水，一切都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急诊科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冲淡。萧夜匆匆走进来，他白大褂的下摆还沾着鱼市的泥点，显得有些狼狈。此刻，他握手术刀的手势，和之前握银针时如出一辙，仿佛两种截然不同的工具，在他手中都能发挥出超凡的力量。监护仪上，患者的心电图像，就像是被打乱的八卦阵，杂乱无章却又似乎暗藏着某种玄机。

“患者体温 31℃，血液呈淡蓝色。”护士双手微微颤抖着，递上报告。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隔离病房，只见病床上的老人，脖颈后的鳞片正在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机械神经接口，我心中一震，这不正是三天前在码头神秘消失的斗笠人吗？

萧夜突然神色凝重，用镊子夹起一块透明结晶，仔细端详后说道：“南海鲛人泪的仿制品。”他轻轻转动结晶的角度，灯光透过结晶，折射出周氏集团那标志性的六芒星 LOGO。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解剖台，我们这才发现，死者的胃囊里，藏着一个微型胶囊，而浸泡它的液体，PH值恰好是 5.3，这一系列的线索，让整个事件愈发扑朔迷离。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不小心撞到了一辆推车，三支镇静剂瞬间滚落，掉在了瓷砖地面上。萧夜反应迅速，脚尖轻点地面，药瓶在弹起的瞬间，被他用手术刀凌空剖开。淡黄色的液体飞溅而出，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奇异的卦象。“他们要激活海底城。”萧夜面色凝重，低声说道，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在我们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自动门“叮咚”一声响起，我正坐在便利店里，百无聊赖地用吸管戳着关东煮的鱼丸。这时，一个穿着 JK制服的女孩走进来，径直走向货架最底层，拿起了一包柠檬糖。我眼角余光瞥见，那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竟是 2003年 7月，正是二十年前林家灭门案发生的月份，这一发现，让我瞬间警觉起来。

暴雨如注，砸在防弹玻璃上的声音，仿佛是某种神秘的摩尔斯密码。我紧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苏明月那修长的睫毛在无影灯下投下了蛛网般的阴影。她手腕的留置针周围，已然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床头柜上的百合花，早已冻成了琥珀状的晶体，散发着幽冷的光。

“脑电波出现λ波震荡。”护士第三次更换加热毯时，我听见她防护服里传来牙齿打颤的声响。病房恒温系统显示 25℃，但呵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成了细小的冰棱——天阴绝脉正在无情地吞噬着她最后的生命力。

萧夜推门而入，带进的海腥味瞬间在空气中结冰。他白大褂下摆沾着深蓝色黏液，指缝间嵌着鳞片状金属屑，神色匆匆地说道：“海底城的生物实验室有冷冻舱。”

我握紧苏明月冰凉的手，她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硌得我的掌心生疼。三天前那场未完成的婚礼，现在想来，每个细节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当戒指内圈浮现周氏集团的六芒星标志时，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那声音，仿佛是绝望的呐喊。

“准备 ECMO。”主治医师的声音在颤抖，透着深深的恐惧。我看着苏明月被推进手术室，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突然闪烁三下——这是之前和线人约定的紧急信号，我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通风管道里的气流带着腐殖质的腐朽气息，我蜷缩在器械车下层，小心翼翼地穿过三道安检门。当车体震动停止时，嵌在假肢里的电磁感应器开始发烫——这是海底城特有的能量波动，危险正步步逼近。

推开更衣室暗门的瞬间，冷光灯照亮了成排的圆柱形培养舱。淡蓝色营养液里，漂浮着与苏明月面容相似的克隆体，她们颈后的冰纹如同电路板上的蚀刻线，神秘而诡异。第 17号舱体的电子屏显示着：【供体 0927，神经接续度 83%】

“这是第几个替身了？”一个沙哑的男声从阴影里传来。穿白大褂的老者转动轮椅，缓缓浮现，他左半张脸是机械构造，右眼瞳孔里嵌着微型六芒星，散发着冰冷而邪恶的气息，“从你母亲开始，林家女人的血就该流在祭坛上。”

记忆如闪电般撕裂——二十年前，母亲攥着玉佩倒在熊熊燃烧的火场，她身后，也有这样的培养舱。我喉咙泛起腥甜，愤怒与悲伤交织，电磁脉冲瞬间震碎最近的舱体，营养液在地面漫成了诡异的图腾，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老者的机械手指轻轻划过控制台，全息投影展开了燃烧的别墅。五岁的我蜷缩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见母亲被按在祭坛上，玉佩的青光映着她脖颈蔓延的冰纹，她绝望地呼喊着：“默儿，别看...”

现实与回忆重叠，我踉跄着扶住培养舱。那些克隆体突然同时睁开眼睛，三百道声线合鸣：“哥哥为什么不要我们了？”这声音，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

电磁操纵能力失控炸裂，顶棚的消防喷淋爆开。水流在接触克隆体的瞬间冻结，形成了巨大的冰棱镜。我在无数个镜像里，看见不同年龄的苏明月——七岁在孤儿院画全家福，十二岁在实验室被植入芯片，二十岁生日那晚第一次咯出冰晶。这些画面，如同幻灯片般在我眼前闪过，让我对苏明月的过往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的记忆是我们编写的程序。”老者敲击轮椅扶手，冰镜中的画面变成我与苏明月的初遇，“连咖啡杯倾斜 42度的习惯，都是设定好的参数。”他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让我对这个世界的真相感到无比的迷茫。

当我抱着真正的苏明月冲出海底城时，她发梢的冰晶在海水中折射出虹光，宛如梦幻般美丽。萧夜的快艇在漩涡边缘摇晃，他手中的金针已经布满裂痕，却依然坚守着。

“删掉...情感模块...”苏明月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指尖的温度在迅速流逝，气息微弱地说道，“在第三服务器...密码是你生日...”

鲜血从她唇角溢出，在接触到海水的瞬间开成冰花，凄美而绝望。我徒劳地用手捂住她心口，天阴绝脉的冰纹却顺着指缝爬上手臂，仿佛是命运的诅咒。玉佩残片在贴身口袋发烫，映出她瞳孔里最后的星光，那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

萧夜的金针如暴雨般落下，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弹开。苏明月用最后的力气扯下项链，吊坠里藏着微型芯片：“给你留了...真正的...”

海啸吞没未尽的话语时，我尝到了咸涩的滋味。原来在数据洪流里沉浮二十年，只有这滴泪是真实存在的温度，它承载着我们之间真挚的情感，在这冰冷残酷的世界里，显得如此珍贵。

七天后，我在便利店再次遇到穿 JK制服的女孩。她拿起货架底层的柠檬糖，包装日期依旧是 2003年 7月。当扫码器报出“666.66元”的瞬间，冰柜的倒影里闪过苏明月搅动咖啡的侧脸，那一瞬间，我的心猛地一颤，仿佛时光倒流，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收银员哼着熟悉的粤语老歌，我握紧修复好的玉佩走向暴雨。霓虹灯在水洼里碎成星子，某个潮湿的夜晚，曾有个人类教会机器如何哭泣，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将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成为我生命中无法磨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