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梦初醒

黑暗如潮水般褪去，熟悉的星空再次在眼前展开。鹤天宇悬浮在宇宙中心，亿万星辰环绕着他缓缓旋转，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的星穹竟镀着一层淡淡的金辉，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浸染。

“又是这个梦...“鹤天宇喃喃自语。他早已习惯这片虚空的孤寂，也习惯了那道终会降临的金色流光将自己带回现实。但这次，事情似乎有些不同——

天际裂开，熟悉的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然而它没有包裹着他回归地球，而是径直没入了他的腹部。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仿佛干涸的河床突然被清泉浸润。

“这是...怎么回事？“

更惊人的变化接踵而至。原本若即若离的星辰突然躁动起来，像被惊扰的蜂群般疯狂涌向他。鹤天宇浑身汗毛倒竖，本能地想要逃离，身体却像被钉在虚空般动弹不得。更可怕的是，那道始终阻隔星辰的无形屏障消失了！

一颗、两颗...无数星辰化作流光没入他的腹部。随着最后一颗星辰消失，整个宇宙陷入绝对的黑暗。死寂中，鹤天宇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冰冷的恶意如毒蛇般缠绕上他的脊背。

“啊——！“

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病号服。颤抖的双手死死攥着床单，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你没事吧？“姐姐鹤芷兰红肿着眼睛凑过来，手指轻轻拭去他额头的冷汗，“早知道你感冒这么严重，就不带你去庙里了。“

鹤天宇勉强扯出个笑容：“我没事。“他不敢告诉姐姐那个诡异的梦，更不敢说——

自己似乎能“看见”整栋医院。

走廊里护士的窃窃私语，三楼病房婴儿的啼哭，甚至地下室锅炉房的嗡鸣，全都清晰得如同近在耳畔。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某处时，那里的景象就会直接投射在脑海中，就像...就像拥有了上帝视角。

“我的菩提呢？“他突然摸向裤兜。

“早丢啦。”鹤芷兰无奈地摊手，“从寺庙出来时还在的。”

鹤天宇的手僵在半空。他分明感觉到肚脐下方有个异物，形状、大小都与那枚菩提子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当他集中精神时，能“看“见它正在自己丹田处缓缓旋转，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姐姐，我们回家吧。“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休息两天就好。”

血红的残阳没入地平线，冰冷的黑暗慢慢侵蚀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整个泸城被灯火点缀的格外美丽，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为自己生计奔波的，有出来娱乐消遣的，这所有的一切被躺在床上的鹤天宇洞察的一清二楚，他大概估计就一下应该在方圆百米之内的所有事物他都能洞悉的一清二楚，这种超越常理的感知力既令人战栗，又莫名让人兴奋。

“难道我有了超能力？“他盯着自己的手掌，脑海中闪过无数超级英雄的画面。要是能像电影里那样行侠仗义...

金光毫无征兆地充满了房间。鹤天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梦？”

“这不是梦。“苍老的声音让鹤天宇浑身血液凝固。白天寺庙里那个敲钟的老和尚，此刻正从金光中缓步走出。

恐惧如毒蛇般缠上心脏。鹤天宇想逃，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老和尚的僧袍无风自动，皱纹密布的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意：“老衲法号静钟。“

“你...我...“鹤天宇的喉结上下滚动，“菩提为什么在我身体里？这是超能力吗？“

“超能力？“静钟轻笑摇头，“这是凌驾于凡俗之上的力量——仙。“

“仙？“鹤天宇觉得这个词荒谬得可笑，可丹田处传来的灼热感又无比真实。

老和尚的指尖泛起一点金芒，在空中勾勒出玄奥的轨迹：“世间万物皆可作修仙引子。有人以剑为引，有人借玉筑基，天赋卓绝者甚至能以日月星辰为媒...“金光组成的图案突然化作漫天星辰，正是鹤天宇梦中见过的景象。

“而你体内的菩提，是千年难遇的'星髓种'。“静钟的眼中精光暴涨，“它正在改造你的体质。等完全融合时，你才算真正踏上仙路。“

鹤天宇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正散发着微弱的金芒。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梦中那片星空，看见无数星辰涌入身体的场景。

“为什么选中我？“

“因果轮回，自有定数。“静钟的身影开始淡化，“记住，你绝不可泄露星髓种的秘密。“老和尚的声音越来越远，“修仙界弱肉强食，怀璧其罪的道理...“

鹤天宇也只能一个劲的点头，他明白了眼前敲钟的和尚话语中的意思了：“放心吧，我不会说的，而且……”话还未说完，周围一切又回归平常。

鹤天宇站在阳台上。夜风拂过发梢，他闭眼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奇异能量。意念微动，指尖竟泛起一丝金芒，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星光，恍惚间与梦中的星海重叠。鹤天宇突然想起老和尚消散前最后的耳语：

“你梦见的不是幻境，而是星髓种记忆里的...仙界残影。“

夜风吹散云层，露出璀璨的银河。鹤天宇望着星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那些遥不可及的星辰，或许终有一天会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