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言 子菱为弃

她再去细看李子菱容颜时，时空却早已切换。

二兽背对着子娴，立在一块凸出的海岩上舞刀。波涛汹骇，潮浪盖天，二兽却如若不闻，捻打不误。

几乎就在一瞬间，子娴看着日月交替数轮，子菱跃为金仙，笔鹰也从一个灵鸟成长为散仙。

她却始终看不清子菱的面容。

直到画面再度如泡沫般消散，另一个世界扑面而来。

爹驾着四角乌牛李子菱，带着灵鸟笔鹰，碰见了赫赫有名的铁拐李。他倒骑着青牛，显得悠然无羁，逍遥快活。爹稽过首，眸子里汹涌着没来由的羡慕，随即厌厌看了一眼四角乌牛李子菱，计上心来：“牛家，吾要去王母处奏事，得半日功夫，牛儿不如去南海偏龙殿寻乐。记着，不可叫一仙知哓。听得牛铃响，牛儿便归。可好？”四角乌牛李子菱犹疑着应了。这时，一行仙马腾飞而来，正与之擦肩而过之刻，高扬的马蹄稳稳停在了半空，缭动的马鬃亦止在原处，李子娴吃了一惊：“光阴且住术！”（光阴且住术源自西方神祗阿曼苏尔。施法者转动元神可使任一时刻延长至任何时候，亦可称为时间凝固。）她诧异地看见灵鸟笔鹰动用分身术，隐在李子菱背上后，时间再一次启程。仙马弦然而去，爹与子菱分头而别。

李子娴不禁为笔鹰叫绝，如此堂而皇之地瞒天过海却不为爹察觉，也算有些修为。

李子菱很快便到了南海偏龙殿，他巧然化为人形转了过来：“笔鹰，还躲甚么？”

偏龙殿的华光笼在他的面庞上，把他韶秀的脸蛋映得清清楚楚，李子娴的心抽痛了一下：“果然是他！”那天在她怀里死去的陌生仙人果然是李子菱！

可是，他明明早就过世了啊！

就算是有七十万余个年头了，当年她是如何亲自为他招魂，并将他元神蓄在洞庭湖里的事至今恍如昨日。

但为何这李子菱还会死在罗马万神殿呢？

难道是笔鹰取出了他的元神，自毁根基为他打造肉身？

李子娴盯着说说闹闹、亲密无间的子菱和笔鹰，愈发肯定了这个猜想。

这时，时光再次加速运转，天钟眨眼响了十下，（海底便是十个月），子菱和笔鹰被执事的撵了出来：“真是愚不可及！汝主仙十月都不召汝了，必是弃了汝了！还是另寻明主，再谋出路！”李子菱悲痛地坐倒于地。（在仙界，仙骑被主仙所弃是其终生耻辱的铬印。）笔鹰见了，不免心凉：“尊师，待徒儿问问那泪丘小儿去！”子菱叹了口气：“不必了。主仙见李仙之青牛时，就已生废为师之意。主仙所念，不过攀附李仙耳。”凄乱的水草折出一痕狰狞的水波，隐隐盘在李子菱的素冠上，笔鹰负气地把紧了袖口。

李子娴替爹觉得愧疚，一时竟忘了自已不过是在看神秘人封印的记忆，前去向子菱赔礼。未及近前，一股斥力甩开了她，下一段封印之事如墨水般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