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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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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死后擒刺客
故事发生在战国时代的齐国。
初夏的晚上,月白风清。苏秦正在书房里读书。忽然,从窗口闪进一个黑影,还没等苏秦叫出声来,一个蒙面人就已跃到眼前,扬起利剑直刺胸膛。苏秦惨叫一声“救命啊!”就跌倒在椅子上。顿时,苏秦的卫士从四面围了上来,刺客来不及补上一剑,慌忙返身跃出窗口。
苏秦遇刺,立即惊动了齐王。他闻报后,当即去看望苏秦。
要知道,苏秦是威震天下的著名人物。在战国时代,秦、齐、楚、燕、赵、韩、魏等七国称雄,而以秦国最为强大。洛阳学者苏秦曾到秦以外的六国去游说,倡议他们联合抗秦,于是六国共同封他为宰相。他在燕国住了较长一段时间,出了很多好的计谋,很受燕王的重用。后来到了齐国,齐王也很信任他。齐国的许多大夫和苏秦争宠,最后竟派人去刺杀他。
齐王见苏秦身负重伤,痛恨交加地说:“我一定要捉到刺客,为先生报仇!”
苏秦喘着气说:“大王,请您不要乱杀人,要抓到真正的刺客呀!”
“你看清刺客的特征了吗?”
“他是蒙面的,看不清,只知道他身材很高大。”
“光凭这一点怎么通缉刺客呢?”齐王很焦急。
苏秦说:“臣有一计……”如此这般地说完,就与世长辞了。
再说齐王回到宫中,一些平时与苏秦争宠的大夫纷纷来到他面前,看他对苏秦之死抱什么态度。
齐王却恨恨地说:“我方才明白,苏秦是燕国派来颠覆我国的奸细。现在要将他五马分尸,方解心头之恨!”齐王当即命令把苏秦的头和四肢分别拴在五辆马车上。一声令下,五辆马车向五个方向奔跑,顿时,苏秦的尸体分为五个部分。
齐王刚要回宫,只见观看分尸的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来,自称是杀死奸细苏秦的刺客。齐王见他身材高大,就说:“你把行刺的过程说说看。假如真是你杀的,寡人将重重赏你。”
那人叙说了一遍,跟齐王了解到的现场情况一致。齐王知道那人确是刺客,立即命令拿下刺客,说:“寡人若不照苏秦先生临终献的计谋行事,你这亡命之徒怎会自投罗网啊!”
刺客方知上当,拔剑要刺齐王,周围的卫士们一跃而上,早把他剁成肉酱。
何武凭剑判遗产
西汉的时候,沛郡太守何武,某日受理一件遗产继承案。原告是个15岁的少年,被告是他的姐姐、姐夫。
原来,这少年3岁丧母。父亲是个家产有20余万的大富翁。几年后,父亲病危。他觉得大女儿很不贤惠,女婿又是一个十分贪婪的人,恐怕他们为了争夺财产而祸害儿子的性命,而他家已没有其他亲戚,那富翁于是召集族人在场,写下遗书,决定将全部遗产都交给女儿,只留下一支宝剑,说是等儿子长到15岁时再给他。儿子终于长到了15岁,已经懂事了。一日,他向姐姐、姐夫要那支宝剑。可是姐姐、姐夫哪里肯给。少年就告到郡府。
太守何武传来富翁的女儿女婿,并要他们把那把宝剑带来。
太守在大堂上对原告、被告宣读了一遍富翁的遗嘱,问道:“此遗书是否系伪造?”
富翁的女儿女婿忙说:“不是伪造。”
何武道:“既然不是伪造,你等为何还不把宝剑送上来?”
那两个贪心不足的人很不情愿地递上宝剑。
何武对左右的官吏说:“你们看,那富翁的女儿女婿连一把宝剑都不肯自觉留给自家兄弟,可见是多么心狠贪财啊!那老翁事先是料到的,所以他认为,如果把财产留给儿子,儿子的性命必然难保。只得把财产暂时寄放在女儿女婿那儿。”何武说到这里,扬了扬宝剑又说:“而这把剑,意味着要决断这件事情。他估计,今后女儿女婿必定不肯把剑给他儿子,到那时,儿子长到15岁了,其智力和体力足以保护自己。这样,告到州县,如遇到清正廉明的官员,或许能明白他这番苦心,就可为他的小儿做主。你们看,这老翁考虑得是多么深远啊!”众官吏齐声称是。
何武最后对老翁的女婿说:“根据你岳父的这番苦心,本州判决把遗产全部判给你的小舅子。”那女儿、女婿一齐跪在地上求何武重新判决。
何武说:“你们这两个贪心不足之徒,已经得到10年的好处,难道还不算走运吗?”
张敞计捉众小偷
汉朝,张敞出任京城的行政长官。当时城内小偷很多,扰得人心惶惶。晚上尽管闭窗紧门,但无济于事。就连西域宾客的财物也时常失踪,严重影响了朝廷声誉。皇帝令张敞限期捉拿小偷。
张敞微服私访,从一些地方乡官那里了解到小偷有头领数人,他们靠不义之财,筑高楼、建亭榭、置美器、纳丽妾,尽情享乐。张敞按照线索全部把头领召来。头领们自知罪行深重,个个磕头告饶,情愿把不义之财全部充公。
张敞捋须微笑道:“你们只要协助官府捉拿众贼,立功自赎,非但既往不咎,而且还可补为小吏。”头领们听罢张敞的话,一个个惊喜不已。这下可是因祸得福,遇难呈祥了。可头领又担心一旦小偷们知道自己供出他们,刑满释放后,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张敞说如此,道这般,一番交代,几多谋略,打消了头领的顾虑。
头领们回到家,马上准备酒宴,各自邀请本门所有小偷聚餐。小偷听说有好酒喝,一个个洗肠涤喉,准时赴宴,无一缺席。觥筹交错,杯盘狼藉,酒酣近醉,小偷吆五喝六,自诩起窃技高超,赃物颇丰。喝到后来,醉态百出。这时,小偷的头领神不知鬼不觉地用红土染在他们的衣襟上。
喝得醉醺醺的小偷们离开头领家后,即被吏卒们包围起来了。小偷们有的突围逃跑,可到了街上,马上被捉住了。原来,小偷衣襟上染的红土成了明显的标记,他们自己还不知吏卒是如何识破他们的呢。这天,官府共捕到数百人。从此长安市上警鼓稀鸣,市无偷盗。
薛宣割绢巧断案
西汉时,有个人带了一匹微黄的绢去集市上卖。不想行至半途下起雨来。所处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竟无避雨之地,只得把绢展开来遮雨。
雨越下越大,他直发急。正在此时,远处奔来一人,浑身冷得发抖,衣服全湿透了,请求到绢下避雨。举绢者答应。过了一会,雨止天晴,卖绢者正欲背绢赶路,却被后到之人一把拉住,说绢是他的。卖绢者大怒,于是争执起来。两人各不相让,竟大打出手。路人纷纷劝架,他俩仍争执不下。
此时,正巧郡太守薛宣坐轿经过,看热闹者见郡太守驾到,纷纷让道。那两人也停止了争吵。
薛太守问明缘由后说:“你们各有其理。那绢上可有记号?”
二人回答皆同。
薛太守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既然你们都道绢属于自己,又都不肯放弃,本官作个判决,不知你们可有异议?”两人点头同意。薛太守当即命手下拿出宝剑,将那匹绢一分为二说:“各人一半,免得再争。”
两人离去后,薛太守马上派人悄悄跟踪,听他俩说些什么。
盯梢的人一直跟到集市,只见一人碰到同村人便满脸愤恨地诉说了刚才的遭遇,大骂郡太守是糊涂官。另外一人手拿半匹绢喜气洋洋地叫卖,价钱喊得特别便宜。盯梢者立即报告太守。薛太守命令将两人喊来。赖绢者见此,知已败露,只得老实承认,将绢交出,并得到应有的惩处。
孙宝充称一知全
汉朝时,百姓十分喜爱吃一种叫做油炸馓子的面食,其细条相连成环形,极易断碎。由于其香酥可口,做此生意的挑担货郎大街小巷到处可见。
一天,有位叫张五的货郎,挑着卖剩的馓子回家,行至一小弄口,冷不丁被里面窜出的一个小伙子撞翻在地,馓子全部落地而碎,无法再卖。张五急红了眼,一把拉住小伙子要他赔偿。
小伙子开始不肯,可围观的人都说他的不是,自知理亏,只得认倒霉。他看了看地上的碎馓子说:“这里有多少枚?”
张五由于刚才小伙子的蛮横无理,心头尚恨,决计敲他一下,回答说:“300枚。”
小伙子一听不信,只肯赔50枚的钱。张五不同意,说撞碎多少赔多少。两人谈不拢,又争吵起来。围观者越来越多,可也无法判断究竟该赔多少为好,因为馓子全碎了,根本搞不清有多少。
此时,正逢新任京兆尹孙宝充途经此处,问清原因后,对张五和小伙子道:“张五卖馓子乃小本经营,被小伙子你无意撞碎,赔偿理所当然。可究竟赔多少亦要实事求是。”
孙宝充问张五究竟被撞碎多少油馓子,张五心中生怯,自知刚才开口数目较大,便改口说是200枚。
孙宝充看了看地上的碎馓子笑道:“你一会儿说300枚,一会儿说200枚,自己也搞不确切。这样吧,今天我来调停判断吧。”
众人不解,看孙宝充如何处理此事。孙宝充不慌不忙地命人到街上买来一枚油馓子,当众称出分量,然后再叫人把撞碎的油馓子全部捧起放入称盘,分量称出后又把那一枚完整油馓子的分量加以折算,当即准确得出了原来张五被撞的馓子数量了。张五红着脸接过小伙子掏出的赔银,连声道谢而去。
周纡和死人说话
东汉的周纡在任县官时,执法严明,不畏权势,深得百姓拥戴,可也得罪了不少官吏。
一天清晨,周纡闻报:附近一座寺院的门上挂着一具尸体,且手脚全无。周纡大惊,他治理此地数年,境内太平无事,连偷盗现象亦很少见。今日忽冒出杀人大案,如何了得!
周纡立即赶至寺院,见那里早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走上前去,果见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挂在门上,手脚被砍。就吩咐众人散开,自己站在尸体旁细细察看,发现尸体的嘴边并无多少血迹,好似死去后手脚被砍的样子。
周纡见状心中闪过一念,便装作与死尸谈话的样子,不时点头。众人远远望着,觉得奇怪。半晌,周纡才命兵卒将尸体搬走,又对一个兵卒耳语了一番。
回到衙门,周纡便将众官吏召来,严肃地说:“本官来此地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严重的凶杀案,我要承担责任。此案如何破,本官已有眉目。刚才我已询问了死者,案情已基本掌握,马上可破。请各位稍等片刻便可揭出真相。”
众官吏心中暗笑:怎么能与死人谈话呢?
不多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兵卒,悄悄在周纡耳旁说了几句。周纡点点头,微微一笑说:“各位注意了,此案已经水落石出,廷掾(官名)站出来。”
廷掾惶恐地站起走到堂中。
周纡道:“你很聪明。不过你要说清楚,为何要恶作剧?”
廷掾顿时面红耳赤,口中喃喃道:“小人不知大人所指何事?”
周纡脸色一板道:“你不从实招来,便以杀人罪论处!”
廷掾知已闯大祸,只得招供:原来他以前在衙门内油水很足,可周纡上任后为官清廉,治下严厉,他对此耿耿于怀,想找机会煞一煞周纡的威风。那天他晚上下乡回城,见荒丘上有个新葬坟墓被盗墓者掘开,尸体抛于荒野,被盗墓者砸得面目全非,他心生歹意,将尸体装入随身所带装稻子的空口袋,因尸体太大无法装进,便取刀将手脚砍去。进城后,悄悄将尸体挂在衙门近处的寺院门上,制造凶杀样子,想以之煞一煞周纡的威风。不想被周纡识破。
原来,周纡当时观察尸体,发现稻芒和砍痕有异的情况后,便命兵卒到守城门的士兵处询问昨夜谁背口袋进城的。士兵回答只有廷掾一人,因此认定是他所为。
庄遵欲擒故纵计
东汉时,扬州陵阳县发生一起杀兄案。
一天早晨,一个女子在房中揪住自己的小叔,大呼大叫:“这可怎么得了啊!小叔子要强奸嫂子,把他哥哥杀死啦!”闻声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只见她的丈夫果然倒毙在血泊中,小叔子身上沾满了血迹,面无人色,语无伦次。
接着,这女子到县衙告官。县官将小叔抓来,刑讯几个回合,小叔就供认:自己图谋奸嫂,杀了哥哥。又有满身血迹为证,所以立即被打入死牢里。
扬州刺史庄遵,这天到陵阳县察访,正巧遇上此案。问清了案子的来龙去脉后,升堂重新审问凶犯。在堂上,先是女子照旧哭诉一番,然后庄遵问小叔子有什么可申诉的。
小叔说:“我起早发现嫂子与别人私通,杀害了我的哥哥,我就闯进兄嫂的房间去捉奸,没想到一进房门就被嫂子揪住,她摸起我哥哥的血就往我身上涂抹,又喊又叫诬赖我要奸污她杀了哥哥。我一时气昏,有口难辩。县衙大堂,刑罚太狠,无法忍受,才招认了奸嫂杀兄,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庄遵听罢,觉得案情并不简单,一时真伪难辨。于是当众宣布:“这个小叔子真是大逆不道,应依法处置,先监禁起来,可将其嫂子放回。”然后,庄遵密令差役在半夜时分,潜藏在女子窗外墙下偷听。
当夜,果然有奸夫到来。他走进屋子就问:“这位刺史大人审问小叔后,有什么疑心吗?”
女子笑着说:“一点疑心都没有。”说罢,两人大喜,相互嬉戏。差役当即闯进屋去,将奸夫淫妇擒拿归案。小叔总算免去一场杀身之祸。
高柔深究破凶案
三国曹魏时,高柔充任廷尉。当时,军营中纪律十分严明,稍有越轨,便将严罚,且株连亲属。
一日,营中报告上司说,护军营军士窦礼已数日不归,想来是开了小差。为严军纪,请求追捕,同时没收其家财产,罚其妻盈以及全家男女充当官家的奴隶。
消息传至窦礼的妻子盈的耳中,她为之大惊,声称冤枉,向官府申诉。但官府因此案涉及军中之事,不敢受理,只是轻描淡写地推却了事。盈见无申诉之门,为了全家的安危,拼死求见廷尉高柔,请其明察。
高柔听完申诉,问她:“你怎么知道你丈夫不是逃亡?”
盈哭道:“我丈夫久经沙场,从不惧怕战场上的刀光血影,绝不会逃跑。另外,他对我十分珍爱,亦不是那种轻薄浮滑不顾家庭妻小的人。我以为他的失踪定另有隐情,请大人公断。”
高柔听后觉得有理,问:“你丈夫与别人有过仇恨吗?”
盈回答:“丈夫为人善良,从没跟人有仇怨。”
高柔再换一个角度问:“你丈夫没跟人有钱物上的交往吗?”
盈想了想,答道:“对了,曾借钱给同营军士焦子文,我夫多次向他索要,他不肯归还。”
高柔心中一惊。这焦子文为人狡诈刁蛮,前天酒后伤人触犯军纪,正被押在监狱,窦礼失踪此事会否与他有关呢?想到此,高柔对盈说:“你暂且回去,待我调查之后再作决断。”
高柔待盈走后,立即传令将焦子文从牢中提出,询问几句前日伤人之事后,话锋一转问道:“你曾借过人家的钱吗?”
焦子文措手不及,面容失色,过了片刻方才回答:“我孤单贫穷,不敢借人家的钱。”
高柔见他神态有异,单刀直入道:“你曾借过同营军士窦礼的钱,为什么说不曾借呢?”
焦子文闻言脸色大变,知事已败露,无言以对。高柔怒喝道:“你已经杀了窦礼,我证据在手,趁早招认,方可减罪,否则休怪军法无情!”
焦子文顿时魂飞魄散,连忙叩头招认了犯罪事实。
罗际买马破盗案
晋朝时,罗际任吴县县令,一天,有个老人前来报案说:“我的马昨夜被偷了。”
罗际见老人急得满头大汗,同情地问:“你的马长得啥模样?”
老人叹息着回答道:“唉,都怪我马虎,才让偷马贼钻了空子。那可是一匹好马呀,4岁口,个大脊宽,四蹄雪白,身上红得像火炭一样,跑得可快呢。”
罗际又问他夜间听到什么动静。老人略一思忖,说:“就听到半夜时分,一群马叫了一阵,听声音是马贩子赶着马从我村上经过。”
罗际问毕,安慰老人说:“你回去吧,等马寻到了,我再请你领回去。”老人半信半疑,离开了县衙。
第二天,罗际叫人在城门口贴出布告,上写:“本知县奉朝廷之命,出白银千两,买一匹个大脊宽,毛如红炭的4岁口的大马,望养此马者,速送县衙。”
百姓看了布告后,眼睛被诱得红红的,可都摇摇头走开了,寻常人家,别说是好马,就是劣马也买不起呀。不到半天,全城人都知道了。一些大户人家送来几匹好马,只是不与布告上的模样相吻合。不久,有个马贩子探头探脑地送来一匹马,这马与布告上所说的一模一样。罗际一边推说去取银两,稳住马贩子,一边叫那老人前来相认。
那马一见到老人,两蹄腾起,鬃发竖起,咧嘴叫着,并挣开马贩子手中的缰绳,亲热地舔老人的手。老人高兴地说:“就是这匹!”马贩子大惊失色,知道中了罗县令的计。
王敬则罚贼扫街
南朝齐代(479~502年),王敬则刚任吴兴郡太守,地方上接二连三有人来报盗窃案,弄得他很伤脑筋。处理了几桩案子后,他发现贼人之间有党群,作案彼此沟通,相互掩护,且大多为一帮数量众多的盗贼集团所为。
一日,有家富户将一个小偷押至郡府。小偷对所犯之事供认不讳。当时的法律对小偷只能处罚,不能治罪。王敬则思忖了一下,派人把小偷的亲属统统传到堂上。
众人到齐,王敬则道:“你们族中出了如此梁上君子,实乃长辈不教之过。本官将当着众人之面,好好教训他一下。”说完,王敬则命将小偷带下,绑于柱上,叫衙役抽打1000鞭。抽至200鞭,小偷便呼爹喊娘直唤饶命。众亲属亦纷纷跪下求情。王敬则便叫衙役停止抽打,对小偷说:“饶你可以,可得罚你公差。”
小偷忙点头答应道:“小人再也不敢偷盗,任何事都愿效劳,只求老爷开恩,别再鞭打了。”
王敬则说:“你行窃扰乱治安,危害百姓,现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本官罚你长期打扫街道,做点公益之事。”
小偷怕再挨鞭打,只得应诺。从此,每天清晨打扫街道。过了一段时间,他碰到王敬则,诚恳表示悔过,请求免掉此苦差。
王敬则道:“倘若你真有意悔过的话,本官可以赦免你。不过你必须检举出别的小偷来代替自己。”
小偷果真答应。此事传出,城里的小偷人人自危,怕被认出,纷纷逃跑。
李惠拷打羊皮计
南北朝时,北魏的雍州太守李惠某天审理这样的案子:
有个盐贩子背着一口袋盐到雍州城去卖,半路上遇到一个卖柴的樵夫。走了一段路,他们在一棵大树下一起休息。当他们站起来准备赶路时,却为铺在地上的一张羊皮争执起来。都说是自己的,最后竟打了起来。过路人把他们拉开,叫他们到太守李惠那里去告状。“去就去!”两人面红耳赤地赶到州府。
太守李惠让他们讲讲事情的前因后果。
背盐的抢着说:“这羊皮是我的,我带着它走南闯北贩盐,用了5年了。”
砍柴的也嚷道:“你好不知羞!竟要把我的东西说成是你的!我进山砍柴时总要披着它取暖,背柴的时候总拿它垫在肩上。”
两个人滔滔不绝地讲得头头是道,一时竟不能看出谁真谁假。
李惠对两人说:“你们先到前庭去一下,等一会就有审理结果了。”两人退下大堂后,李惠问左右差役:“如果拷打这张羊皮,能问出它的主人是谁吗?”左右觉得很奇怪,心中暗笑着不回答。李惠吩咐道:“把羊皮放在席子上,打它40大板!”40大板打过之后,李惠上前拎起羊皮看了看,说:“它果真吃不住打,已经招供了。”接着又喝道:“传他们上来!”
盐贩子和砍柴的上堂后,李惠说:“羊皮已经招供了,说卖盐的是它的主人。”
砍柴的红着脸说“:大人,羊皮怎么能说话招供?”
李惠指着散落在席上的盐屑说:“那你自己看看吧。”
砍柴的知道无法再蒙骗了,只好认错。
李崇巧计破疑案
北魏时,定州(现属河北)的地方,有一对兄弟,名叫解庆宾和解思安,被朝廷判刑流放到扬州。弟弟思安为了逃避艰苦的劳役,在一个风雨之夜逃走了。哥哥庆宾害怕另外再承担弟弟的劳动任务,就冒认扬州郊外长江边一具尸体是自己弟弟,谎称弟弟被他人所杀害,买了一块地埋葬了。解庆宾还勾结城里一个姓杨的巫婆,叫她自称前几天夜里看见了鬼,是思安,谎说思安是被人勒死的,现在做了鬼整天整夜哭叫。接着,庆宾便诬陷和弟弟在一起的士兵苏显甫、李盖,说弟弟是被他们杀害的,告状到州府。
州府判官派人把苏、李两名士兵抓去审讯。两名士兵经不起严刑拷打,承认是他俩杀害了思安。将要了结此案时,扬州刺吏李崇产生了怀疑。他秘密指派两位扬州城里无人认识的人,伪装是从外地来扬州,探望牢中的庆宾。
他俩见到庆宾说:“我们住在离此地300里的地方,不久前的某晚,有一人路过我们村要求借宿,从他谈话中,发现他有可疑之处,便立即追问他,他说自己是被州府判刑流放到扬州的犯人,刚从牢里逃出来,姓解名思安。当夜,我们把他绑在树上,要把他捉到官府去。他苦苦哀求,说:‘我有一个哥哥叫庆宾,现住在扬州相国城内,如果你们有怜悯之心的话,请去一趟转告我哥哥,我哥哥重情义,讲义气,会变卖家产重谢你们的。现在把我留下当做人质好啦。如果见到我哥哥,通报了情况得不到酬金,到那时送我进官府也不晚。’因此,我们不辞辛劳把消息报告给你,你打算出多少酬金谢我们,我们好赶回去,放你弟弟。”
庆宾顿时脸色发白,立即准备礼物重谢他们。两人拿着礼品火速回府,上报刺史李崇。
第二天一早,李崇派人到牢房提审庆宾。李刺史敲一下惊堂木喝问:“大胆解庆宾,你的弟弟逃出牢房,你为何妄认别人尸体做你弟弟?从实招来!”
庆宾见一旁有那两个“外地人”作证,只得认罪。
李崇重新把苏、李两位士兵带到法庭审问,两人承认是受不住棒打招了假供。过了大约一个月,弟弟思安也被拘捕归案,投进牢房。李崇又派人到城里捉来与解庆宾串通一气的巫婆,鞭笞100下,予以惩罚。
李崇辨哭断儿计
北魏宣武帝延昌年间(512~516年)。寿春县(今属安徽省寿县)农村有一个叫荀泰的乡民,儿子长到3岁,遇到动乱,丢失在路上,几年不知下落,夫妻俩整日忧愁。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荀泰去城里集市采买东西,看见自己的儿子在同县一个叫赵奉伯的家中,便告到县府,希望官府判还他儿子。县令派人把荀泰和赵奉伯传到衙门审问,两人都说是自己的孩子,而且都找了各自的乡邻作证。县令实在无法判决,只得上报。
后来,扬州刺史李崇听说后,很轻松地说:“小事一桩,容易搞清。”他让荀、赵二家与孩子分居,不许来往。
数月后的一天,官府派人送信到荀、赵二家说:“孩子得了急病,难以救治,已经死亡。刺史有令,你们家中可派人去看望,并出钱料理后事。”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荀泰号啕大哭,悲痛难忍;而赵奉伯仅是叹息几声,并没有悲痛异常的表现。李崇听了差役讲的两家情况,马上将孩子判还荀泰,并追查赵奉伯诈骗他人儿子的罪责。
赵奉伯供认道:“我的亲生儿子在很小的时候不幸病死了,为了年老有个依靠,我才冒认别人的儿子。”
高谦之擒诈马贼
故事发生在北魏孝明帝孝昌年间(525~528年)。当时,河阴县的马市十分热闹。
一日正逢集市,赶集的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人群中有个红脸汉子在马市上东溜西转,转到一位老者的马前。这是一匹枣红马,十分彪悍雄壮,众人均赞叹此乃好马,只因老者开价太高而无人问津。那个红脸壮汉走上前去,十分挑剔地打量此马,然后与老者商议价钱。
老者见有热心买主自然高兴,可担心这人会被高价所吓退,便道:“此乃纯种蒙古马,日行千里。在下迫于无奈方肯出让,不知客官可出得起好价?”
那红脸汉子认真地说:“只要马好,价钱可以商量。”
老者很是高兴,便开了个价钱。红脸汉子跟他还了一次价后说:“此马我买下了。我先骑它去遛一遛。如好,回来便付钱。”
老者有些迟疑,那红脸汉子笑着指了下身边的一个黑脸汉子说:“我这个伙伴留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他拍拍肩上的钱褡,只听里面发出银钱声响,示意钱有的是。
老汉说:“那你先留钱袋再遛马,反正你伙伴在这里看着。”
红脸汉走了约半个时辰,还不见来,那老者急了,急忙打开钱袋点钱。谁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些石头瓦片,他惊叫着抬起头一看,更吃了一惊,原来刚才留下的那个黑脸汉子也逃之夭夭了。老者便直奔县衙向河阴县令高谦之报案。
高县令听后心生一计,吩咐衙役从牢中提出一名在押罪犯,带上枷锁,押到马市中,当众宣布:“刚才行骗买马的贼,现已被捕获。为了马市的安宁,当场处刑!”高县令在此同时,暗中派了不少衙役在人群中偷听人们的议论。
不出高县令所料,一个衙役果真听到身旁有个黑脸汉子高兴地说:“真凑巧,这下就再不用担心了。”那衙役闻声发出暗号,四处围上数名便衣差人,上前将那黑脸汉子擒住。
高县令当即审讯,并请卖马老者上堂对质。老者一瞧,这黑脸汉子果真是刚才的骗子,那家伙抵赖不过,只得供出同伙。据此口供,很快便抓到了那骗马的红脸汉子。
杨津智擒黑衣贼
北魏杨津任岐州刺史时,曾巧破过不少疑难案子。《北史》中记载着这样一件事:
岐州有个武师,拳脚甚为了得,专事押镖行当。一次,受当地某大商家委托,从外地押运300匹绢回来。货办妥后,武师艺高胆大,偕同一名伙计翻山越岭,日夜兼程往回赶。几天的跋涉,总算提前进入岐州境内,一路平安无事。
时值正午,烈日高悬。伙计支撑不住,要求休息一下。武师也觉疲惫不堪,再想离城还有30里,歇一下也好。想此青天白日,不会出事,两人便在路边树荫下休息。
不一会,远处驰来一匹黑马,马背上跃下一壮汉。此汉身穿黑袄,下着蓝裤,甚为干练。他朝武师作揖后便说找朋友住的村庄竟两个时辰尚未找着。武师对此处了如指掌,热心回答后,黑衣汉竟坐下攀谈起来。一会,他掏出水壶喝了几口,用手在壶口上抹了几下,递给武师。武师本就口渴难熬,便不客气地喝了半壶,剩下的交伙计喝。没想到刚过一会儿,武师和伙计头昏眼花,四肢酥软,一头栽倒在地。那黑衣汉哈哈大笑,站起来将300匹绢装上马背,扬长而去。武师心中叫苦,却又奈何不得。
醒来后,武师悔恨交加,空手进城,直奔刺史府报案。刺史杨津听完武师的叙述,叫他退下后,悄悄对手下如此这般地布置了一下。
即刻,城中及附近村落到处传闻:有个穿黑袄蓝裤的壮汉,骑一匹黑色的马,在城东20里处被人杀死。死者如有家属,可速禀告州府。果然,当晚,有个老太婆哭哭啼啼地走到州府,说死者是他儿子。
杨津问清后,确认老太婆所说与武师所诉的贼人外形相同,立即派人捕捉那老太婆的儿子。没多久,此贼便被抓住归案。经讯,供认不讳,并交出了赃物。
柳庆智断盗金案
柳庆在任后魏朝雍州别驾的时候,遇到一个奇案。
有一次,一个商人携带黄金20斤,到京城去做买卖,寄居在一户人家,商人每次外出,都细心地锁好房门,自己掌管钥匙。一天外出回来,见门锁得和往常一样,进屋一看,黄金却全部不见了。商人想,除了房主人以外,别人是进不了房间的。于是到县衙去告发房主人偷窃之罪。县官立即将房主拘来审问。略施刑讯,房主便全部招认。县官将房主投入监牢,又继续追查赃物。
雍州别驾柳庆得知此案想:房主进入自家的客房,也是情理中之事,但破案却不能这样顺理成章。房主人可能偷窃,但也不能排除另有窃贼。就召来商人问:“你的钥匙常放在什么地方?”
商人答道:“大人,小人总是随身携带着钥匙。”
柳庆问道:“你时常和谁在一起睡觉呢?”
商人答道:“没有。”
柳庆又问:“你曾同别人一起喝过酒吗?”
商人答道:“前些天曾和一个和尚,两次欢宴畅饮,但和尚没有近我身边,也未曾进我住房。”
“你可曾在外面睡过觉吗?”
“第二次与和尚饮酒喝醉了,在和尚的屋中睡了片刻午觉!”
柳庆断然指出:“房主人是因为受不了严刑拷打,自诬盗金之罪,他并非真正的窃贼,那个和尚才是真正的窃贼啊!”
柳庆当即派衙役去传讯那个和尚,和尚已经携金逃跑。后来才将他捕获,缴回了商人失去的黄金。
巧用凶徒治盗贼
北周时代,北雍州(在陕西界内)甚为荒野,盗贼很多,时常发生大案。刺史韩褒上任后,首先着手治盗。他深入民间,秘密查访,发现许多大案竟是当地一些豪强富户干的。前几任刺史均惧怕这些地头蛇,不敢治盗,致使盗风益长。韩褒亦感到此事棘手。思考了几天,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
那天韩褒发出请柬,宴请当地所有豪门富户。酒过三巡,韩褒站起双手作揖道:“我这个刺史是书生出身,新来乍到,请各位多帮忙。听说此地盗贼案很多,可我对于督察盗贼一窍不通,全靠你们这些人和我共同分忧啊。”
说完,韩褒双手连拍几下,厢房内又走出几十个年轻人,豪门富户见状诧异,原来这些年轻人都是平常危害乡里的凶顽狡诈之辈,大家顿时提心吊胆起来,不知刺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褒对这帮年轻人笑脸相迎,请之入座用餐。安顿毕,韩褒又道:“今日宴请有一事安排。从即日起,本官将按地区划分分管地段,每一段设一主帅,主帅由该地段的豪门富户担任,而你们在座的年轻人担任捕头,按住所划分小组。统统实行包干制,凡规定界内发生盗案必须负责破案,包括几起大案,倘若不能破案,本刺史只得以故意放纵盗贼论处。”
当即,一个官吏持书上堂宣读了分工及任命。
众人大惊,不想当任刺史如此厉害。交头接耳之后便有人诚惶诚恐上前对韩褒耳语了一番。
韩褒微微一笑,不出所料,此招很灵。原来那人代表所有作过案的豪门富户招供,前些日子的大案是他们作的,并保证以后不再犯。韩褒取出纸笔,叫他们将作案的同伙写上,然后列册。
第二天街上贴了一张很大的布告,说:“自知行盗的人,赶紧前来自首,当即免除他的罪过。本月内不来自首的人,本人弃市,妻子儿女籍没赏给先行自首的人。”
10天以内,众盗全部自首完毕。韩褒取出名册核对,毫无差异,一律赦免了他们的罪行,允许他们改过自新。从此群盗惊恐畏惧,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魏复智斩杀人犯
隋朝时,泉县恶霸冯弧倚仗姐夫是朝内的吏部侍郎,无恶不作。一次与别人下棋,被对方杀得没有还手之力,他要对方把棋收回去,对方不肯,一怒之下,竟用砖头砸死了对方。
此案告到知县魏复那里。魏复见冯弧一贯作恶,罪孽深重,写了判处冯弧死刑的案卷,火速呈报京城,待秋后处斩。但吏部侍郎批道:“此案不实,请魏县主另议。”将案卷退回后,又暗暗给魏复写信,说明冯弧是他小舅子,让他从轻处理,将来保举魏复晋升高官。与此同时,冯弧家里托人送来了许多金银古玩,玉帛绸缎,请魏复网开一面。魏复面对高官利禄的引诱,十分愤慨,痛责送礼之人。又把案卷呈报上去,拖了一些时间仍被退回。
魏复又恨又恼,恨的是自己权小难以为民平冤,恼的是官场黑暗,徇情枉法。他看着被退回的案卷,忽然心生一计,狠狠自语道:“冯弧呀冯弧,你必死无疑;吏部侍郎呀吏部侍郎,你这下有苦也说不出了!”于是第三次把案卷送到京城。吏部侍郎阅后,没细看案卷的内容,果然挥笔批了“同意斩处”四个字。
原来,魏复是这样写案卷的:“杀人犯马瓜,无故将人杀死,欲予斩首示众,特报请审批。”批复回来后,他在“马”旁添了两点,“瓜”字旁加了“弓”字,变成“杀人犯冯弧”。吏部侍郎哪知是计,于是送了小舅子的性命。魏复急令衙役把冯弧就地处决。百姓奔走相告,大快人心。
御史智破诬告案
一日,唐高祖李渊在朝中审阅批文。忽见有一份密告,打开一看,心中大惊,只见报告上赫然写着岐州刺吏李靖欲图谋反,而且列举罪行数条。唐高祖似信非信,觉得自己一向将李靖视作亲信,况且李靖政绩显赫,忠心耿耿,怎会忽然谋反?唐高祖左思右想,甚为疑惑,当即选定一名能干的御史前往审理此案。
御史觉得惊诧,他平时掌管各要员的动态,从没发现过李靖有谋反的蛛丝马迹,相反一直认为李靖是朝中数得上的忠臣之一。临行,御史请求唐高祖:为方便审案,希望与告发李靖的那位官吏同往,以便作证。唐高祖准许。
御史日夜兼程直赶岐州,到了目的地,御史命众人悄悄进城住在不为人注意的驿站。第二天一早,御史忽然惊恐万状地从房中冲出,说状子失落,难以交差。众人目瞪口呆。丢失皇上所交的东西,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御史火冒三丈地命人将担夫及一名掌管文件的典史捆起来。那两人吓得面如土色,直喊冤枉。
御史审问了好一会,毫无结果,怏怏地步入房中,将那密告李靖的官吏唤入道:“本官不慎将你的状子失落,此案难以办理不说,叫我如何向皇上复命?只得劳驾你重写一份了。”
那官吏面露难色,但怯于御史的威严,便重写了一份状子。御史接过一看脸色大变,喝道:“大胆狗官,居然敢诬陷李大人。来人!给我拿下。”
那官吏浑身发抖,但仍嘴硬说:“我犯何罪,请大人道明。”
御史哈哈大笑道:“凭你的本事能瞒过我的眼睛?你前后所写的两张东西不相同的地方甚多。分明你在胡编乱造!”
官吏无言可说。经审讯,果是诬告。原来,御史为试真伪,谎称状子丢失,诱那官吏重写,结果两份验证,内容居然出入很大。御史当即回朝,禀报高祖。诬告者被斩首。
刘崇龟查刀破案
唐朝,刘崇龟镇守南海郡(今属广东省)。上任不久,碰上了一桩棘手、古怪的案件。
一个年轻俊美的富商子弟押船载货停泊在江岸,上岸闲逛。岸边一个院落门口,站着一个漂亮少妇,双目顾盼多情。少年调情道:“天黑后,我来为你解闷好吗?”少妇含笑着点头。
哪知天黑后,有一个小偷路过,见院门未关,便偷偷地溜入行窃。少妇瞧见一个人影飘进,误认为那翩翩少年来了,急急匆匆迎上去。盗贼见屋内有人冲出来,便拔刀直刺,扔下刀逃之夭夭。没过多少时间,那少年来到院中。夜色里,他踏在血泊里,“啪”地滑倒在地。他伸手一摸,碰到了尸体,吓得魂飞魄散,拔脚就溜,仓促上船,叫船家马上解缆起航,借着夜色逃走了。
第二天清晨,少妇家的人发现了尸体,顺着血迹追到江岸。岸上人忙说半夜里一艘商船突然离开,大伙马上告官追捕。那少年被抓获,但死不承认杀人罪……
刘崇龟心里发急:不能这么僵下去呀。他忙唤人递上凶刀,仔细察看:呀,原来是一把屠刀。刘崇龟情不自禁大笑道:“众衙役,给我传令,后天要大祭,让全城屠夫一律到府中听令!”
到了那天,众屠夫来了,他又吩咐:“今日天色已晚,都把刀子留在这里,明天再来。”当天晚上,他命令手下用那把行凶的刀换出了其中的一把刀。
第二天,屠夫们各自认领好了自己的刀,只有一个屠夫急得团团转,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刀。刘崇龟笑着问他:“剩下那把,是不是你的?”
那屠夫急着摆手:“这是张狗儿的刀,不是我的。”
刘崇龟听罢,忙令人找出张狗儿住处,火速前往追捕。那人却已闻讯而逃了。
刘崇龟接到衙役通报,沉着地笑笑:“如此这般,我不愁这张狗儿不上当。”
当天下午,狱中提出了一名死罪囚犯。大街小巷,贴满了公告,称杀人的富家少年已认罪,将在当夜处死。这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传遍了各地。
三天后,逃跑在外的张狗儿听说案件已经了结,心中暗喜:没什么好害怕啦,回家吧。
张狗儿刚踏进家门,马上被埋伏的差人抓获归案,依法处决。那个轻浮的商人之子,也因为犯了“夜闯民宅”的罪而被处杖刑。
狄仁杰破杀夫案
唐代,有一个名叫郝广友的男子,在端午节那天带了妻子和女儿到市镇上去看赛龙船。喝了点酒,回家后就酣睡不醒,晚上突然凄惨而惊慌地一声大叫,接着他的妻子就痛哭起来。邻居们闻讯赶来时,郝广友鼓出两只大眼,已死于非命。当地的保正就将此事禀报县令狄仁杰。
狄仁杰断案如神是众所周知的,但对这个案件却一时摸不到边际。虽然他怀疑这是个“谋杀亲夫”的案件,但那女子矢口否认,查那尸体,既无伤痕也无中毒迹象。经过他细心勘察死者的住房,发现地窖内有一秘密通道连接邻居孙坤的家。经过盘问孙坤,他承认了与郝广友妻子私通之事。但郝妻仍不认罪,一口咬定那通道是原来购置房产时就有的,孙坤曾几次向他求欢,她未曾答应。她甚至破口大骂孙坤,说孙坤因调戏她不成,才将她丈夫害死的。吓得孙坤也连忙翻供,说那通道虽然连接两家,但他从未使用过。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
狄仁杰不是那种动辄就以“大刑伺候”来审案的人。他要拿到真凭实据才作出判决。便耐心地问郝妻:“你丈夫白天还好端端的,为何晚间便突然死去呢?”
郝妻答道:“这只能说是命里注定的,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小妇人今春曾算过一卦,说我夫妻生肖相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早知这样,我愿代我丈夫先死。”
郝妻利嘴滑舌,分明是一派胡言,但从她这一番话中,狄仁杰了解她相信因果报应和阴曹阎王之说。当下就将郝妻下在狱中,并想出了一个计策,吩咐差役依计行事。
是夜三更,一阵阴风吹进郝妻狱中,她从睡梦中惊醒,只见两个蓬头小鬼将铁链套进她的脖子,将她拘到一个阴森森的大殿,两旁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牛头马面如虎似狼。大殿正中端坐着阎王。郝妻见此场面,早就吓得魂不附体。
在幽暗的烛光下,只见从殿后走出一个年轻鬼魂,突鼓两眼对着郝妻大叫:“你这贱人,还我命来!”郝妻一见,那人竟是自己丈夫郝广友。
阎王爷开口问道:“郝广友,有何冤屈可如实禀告。”
那郝广友呈上一份状纸说道:“小的冤屈全写在状纸上,请大王审阅。”
阎王看完状纸,对着郝妻大声喝道:“大胆淫妇,私通奸夫,谋害亲夫,还不从实招来。”
旁边的凶神恶煞、牛头马面发出阵阵喝声,郝妻只得磕头求饶,为免下地狱,愿从实招供。
原来,她私通孙坤之后,就处心积虑要害死郝广友,端午节那天,她趁丈夫酒醉熟睡之际,用扎鞋底的钢针钉入丈夫的脑心,因有头发遮住伤口,所以除两眼突然鼓出外,使人查不出死因。
郝妻招供画押完毕,大殿上忽然灯火齐明,那案前端坐的阎王爷,原来是狄仁杰假扮的,那些凶神恶煞、牛头马面以及蓬头小鬼都是差役装扮的。
那郝妻还想翻供,已有差役来报,在郝广友的尸体头上找到钢针一支,郝妻见物证已获,再无可抵赖。
张金楚查诬告信
唐朝武则天执政时期的垂拱年间(685~689年),有一次,湖州地方官的属吏洪琛告发刺史裴光,说他与叛乱分子徐敬业勾结,意欲谋反,并递上一份裴光的文件书信为证。
武则天派人前往审查,一时难以定论。只因落款和笔迹确是裴光所写,但话和写作风格并不像他的。裴光平时一向光明磊落,为官清廉,深得人缘。前后三个使臣前往审案,均找不到裴光谋反的证据。
武则天派遣能干的大臣张金楚前往,临行前关照道:“此案定要实事求是查明,不可延误。”
张金楚来到湖州,通过明查暗访,根本找不出他有半点与叛乱分子勾结的蛛丝马迹。张金楚深感忧闷心烦。
那一天,他躺在临窗的床上闭目养神。想着想着,便再次拿出那封书信察看,想从字里行间找出点什么。阳光照射进来,张金楚映着日光瞧了一下那封书信,猛然大惊,赶紧一跃而起。他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此案是伪造的。字确是裴光的笔迹,但信却是巧妙地拼凑而成的。拼凑者很高明,痕迹在正常光线下根本无法分辨,而映着阳光就暴露出来了。
此案真相大白了,裴光是受人诬陷。于是,张金楚当即召集州属所有官吏前来,同时在堂上放了一大瓮水。众官吏到齐,张金楚唤出原告洪琛道:“你为何诬陷裴大人?”
洪琛大惊,掩饰着内心的恐惧,说:“下官偶拾裴光勾结叛匪信件上报,并非诬陷。”
张金楚见洪琛不肯承认,便将书信交给洪琛,命令他当着众官吏,把书信投到那瓮水里去。片刻,割裂拼凑的文字经水一浸全部散开。洪琛见阴谋败露,立即叩头认罪。
原来,洪琛与裴光有仇,便偷偷窃取裴光平时的文件书信,然后割裂文字,拼凑成文,冒充裴光写给叛乱分子的信来告发,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落得个身首异地的下场。
袁滋称金巧破案
李勉在镇守凤翔时,所属的县里有个老农民在田里挖沟排水时,掘出一只陶罐,里面全是“马蹄金”。老农民就请了两个大力士,把陶罐连同金子一起扛到县衙门。县令怕衙门收藏不严,就把陶罐藏在自己家里。一夜做了个好梦。
第二天天刚发白,他便点亮灯打开陶罐,想把马蹄金看个仔细。可一打开,发现陶罐里放的都是坚硬的黄土块,他连叫几声上当,不知如何是好。他可赔不起这么多钱啊!更没有法子隐瞒。陶罐从田里挖出来,全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看见陶罐里装的是马蹄金。不消几日,全县的人都知道金子在县令家里变成了土块,认为是县令暗中做了手脚。县令似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辩。州里派官员来查,县令满头大汗录了口供,追问金子放在什么地方,他却一问三不知。凤翔太守李勉看过案宗,大怒,但又无良策让县令交出金子。
隔了数日,在一次酒宴上,李勉向官员们谈起此事,许多人很惊讶。这时,有位名叫袁滋的小官,坐着一语不发,若有所思。李勉便问他在想什么。袁滋说:“我怀疑这件事或许内有冤情。”
李勉站起身,向前走几步问:“您一定有高见,我李勉向你讨教。这案子除你之外,我看没有别人能判断出真假了。”
袁滋说:“可以,我来办。”于是派人把案件提到州府办理。
许多官员知道袁滋办理这案子,有的嘲笑,有的挖苦。
袁滋很有心计,他打开陶罐,见到陶罐里有形状像“马蹄金”的土坯250余块,就派人到市场找了许多金子,熔铸成块,与罐中的“马蹄金”大小相等,铸成之后用秤称,刚称了一半,就有300斤重。袁滋问众人,当初罐子从乡间运到县衙门是几人抬的,答是两个村民用扁担抬来的。计算一下金块的数目,其重量远不是两个人用竹扁担能抬得起来的。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在路上,金子已经被两位大力士换成土块了。
县令的冤案于是得到了昭雪。
赵和智破诈骗案
唐朝咸通初年,江阴县令赵和,人极机智,以善于办案而著称于世。
一日,有淮阴某村农民茅金大来告状。赵县令问道:“你们淮阴也有父母官啊,何苦舍近求远呢?”
茅金大道:“只因淮阴县令不明事理,小民有冤难申啊!……”
原来,茅金大去年为办事,到西村熟人黄泰龙那里借钱900千,以地契相抵押,说明债清契还。今年上半年,茅金大先还去800千,以为彼此熟悉,没有索要字据。前不久,茅金大再把余下的借款还去,要索回地契时,谁知黄泰龙竟翻脸不认账,要把地契占为己有。茅金大告到县衙。黄泰龙一口咬定他是诬告,茅金大无凭无证,被判为诬告。告到州府,也碰了壁。走投无路,才慕名越界告状。
赵县令阅过状纸,想:要去拘捕黄泰龙,必定要惊动淮阴官府,我越界办案,说不定会引起官场风波。再说,一无物证,二无人证,岂能轻易破案?他犹豫了起来。
堂上一片寂静。赵和的眼睛定在“黄泰龙说我是诬告”一行楷书上,认真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宣布道:“本县接受茅金大越界申诉,5天后开堂审讯。”
且说赵县令当即派两名公差,拿着他亲笔拟写的文书去淮阴官府。文书上写:今江阴捕获一个江洋大盗,犯罪证据确凿。现已供出同党黄泰龙系淮阴人氏,速捕,交来人押至江阴……淮阴县令见是大盗之案,不敢怠慢,连夜将黄泰龙捉拿归案。
第五天,黄泰龙一上江阴公堂,高喊冤枉不止。赵县令喝道:“你所犯之罪铁证如山,还敢抵赖?赃物都藏在你家中,完全可以查明。”
黄泰龙辩白道:“小人并未藏匿赃物。”
“那你把全部家产一一讲明,若无出入,方可替你雪冤。”
黄泰龙急急把全部家产一一供明。另有900千钱是东村茅金大赎地契交来的,等等。
赵县令冷笑道:“既然你不是江洋大盗,原先为何要隐瞒茅金大赎地契的钱呢?”当即把茅金大传上堂来,黄泰龙只得供认他的诈骗罪行。赵县令最后宣判:把黄某押回淮阴,依法惩处。并责令他将地契交与原主茅金大。
裴度失印而复得
唐朝的裴度任中书侍郎时,一天清晨,他将一个文件交与小吏,叫他速去盖上中书省省印上报。
不一会,小吏上气不接下气地奔来报告道:“不好了!大人,省印不在印盒,肯定被偷走了。”
堂上同僚都吃惊不小,丢了印便是严重失职。追究起来掉官帽不说,弄不好会掉脑袋。大家都站立起来,道:“这还了得?快快查办。”
裴度摇手,示意大家坐下。他笑笑说:“各位不必惊慌,坐下继续谈我们的事。”
众人不解,再也无心议事。
刚过片刻,刚才来报大印丢失的小吏又来报告说:“奇怪,省印找到了,仍在原处。”
裴度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众同僚见裴度一直镇静自若料定省印不会丢,不知他何以得知?
裴度笑道:“你们可知后汉曹州济阳县县印丢失之案?县印由县令和县主簿昼夜轮流保管。当时县令有个妾,与妻争宠,县令爱妻而不爱妾,妾感到愤恨,便将县印藏了起来,印盖的封条仍然保持原样。主簿当晚接过印盒。第二天吏人要用印,打开只见空盒子。当时众人皆慌,而主簿却神态安详,向县令汇报之后,立即不露声色地进行查找,果然在县令房舍的灶头烟煤堆里找到了县印。主簿何以不作声张,主要怕盗印人一时情急,将印毁掉,那就坏了大事。今日我处省印丢失,我料定是吏人盗用省印去印署驿券了。这是内部人干的,干完定还归原处。倘若刚才急于追查,他怕承担罪名,弄不好就会把印投进水火里灭迹了。”
同僚们听罢这番话,恍然大悟。
阎济美水中捞银
唐朝,某个秋高气爽的早晨,有一只小货船正在长江峡谷中行进,船很沉重,速度很慢。商人们想着船再过一个晚上便到达目的地,暗中庆幸自己将要发财了。这中间有一个大商人,怕身边的银子遭人偷窃,趁着其他商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银子藏在货物中间。但是他的举动却被一旁掌舵的小伙子看在眼里。
船行了10余里,停靠到一个码头,商人们都到镇上买东西或散步去了。等商人全部上岸,年轻的船夫偷了那个大商人的银子,却照原样将货物安置好,然后也上岸去了。
第二天,船终于到了江南的一个码头。那个大商人发现自己藏在货物里的银子不见了,在船上翻了几遍,均没发现。于是,大商人便扭着年轻的船夫到了官府,官府派人对小船重新进行搜索,始终没见银子的踪影。
案子交到太守阎济美手中,他对船夫审讯几句后也没有结果,最后问几个商人,小船昨夜停靠在什么地方。知道详细地点后,他命令几个差役立即赶到昨夜停船的码头,到水中打捞。并说谁捞到赃物将给予重赏。结果真的捞出了一只小箱子,里面全是银子。
原来,那年轻船夫经常采用这种巧妙的方法逃避检查,待风波平息后再去取赃物。现在人赃俱在,那个船夫只好认罪服法。
裴均智破杀狗案
唐朝有位名叫裴均的人,出任襄阳节度使。
某日,有人向裴均告状,说他早晨开门,不见了看门黄狗,正寻找时,闻到邻居张二家传出阵阵狗肉香,敲门进去见有黄狗皮一张,锅中正煮着狗肉。张二惊慌万分,承认昨晚偷杀了他家的狗。
当时的法律很严,家狗因能看门护院,亦在保护之列。倘若偷杀他家之狗,按法也要从严治罪。裴均当即派人将张二传到堂上。张二吓得浑身哆嗦不已,立即承认了杀狗之罪。裴均问:“你为何要杀狗?难道就为了解馋吗?”
张二叹息道:“不,是我老婆生病,口中无味,想吃狗肉。”
“想吃狗肉亦不能捕杀别家的狗,你难道不知此是犯法吗?”
“老爷不知,我老婆十分厉害,小人不敢违命。”
原来,张二为人十分老实,而娶来的媳妇却十分俊俏而泼辣,平时在家中说一不二,张二对她唯命是从,不敢怠慢。前几天,张二外出做工归家,只见老婆躺在床上,一副病兮兮的样子。张二忙烧上几个好菜孝敬老婆,可她没有胃口吃,并说:“医生刚才来看过,说此病只要吃狗肉便能治愈。”
张二家中没有养狗,去捕别家的狗又怕违法,一时没有主意。
老婆生气道:“哪有你这种丈夫,老婆病成这样,有现成的药方还不肯去弄。你是不是希望我早死啊?”
张二一听,心里更是着急,可哪里去找狗肉呢?
老婆说:“东边邻家的狗常常过来,你去偷偷宰了它,又没人知道。”
张二只得应诺,果真于夜里将狗引来杀掉了。
裴均听完张二的叙述,心中明白了一半。立即将张二老婆传来盘问。裴均喝道:“大胆刁妇,与人通奸,竟引诱丈夫犯罪,以达到长期与奸夫同居的目的。还不从实招来!”
张二老婆大吃一惊,她虽然厉害,可毕竟做贼心虚,见官老爷发话似证据确凿之样,顿时支吾,无法圆说。见她这种样子,裴均更有了底。再三审问,张二老婆终于招供承认,她确实与人暗中通奸,为除掉丈夫,便设了圈套叫张二去钻。没想竟被裴均一眼识破。
于是,张二无罪释放。他老婆和奸夫均受到处罚。
吕元膺巧掀棺材
唐朝吕元膺出镇岳阳时,一日出门游览,走到江边,只见路边停有一辆灵车,跟随着5个戴孝的汉子。
吕元膺一瞧心中生疑,他想:“看他们的葬礼似有不妥,说远葬,过分排场了;说近葬,又未免太俭省了。”
见吕元膺一行过来,那几个汉子神色有点紧张。这细小的反应皆收入了吕元膺的眼中。他不动声色地上前招呼道:“过江啊?”
孝子们点头道是。
吕元膺又问:“棺中所躺是你们何人?”
孝子回答:“小人们的父亲。”
吕元膺装作同情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唉,这也难为你们了,这么热的天去远葬,孝心可嘉啊。哦,你们5个是亲兄弟?”
孝子们又点头道是。
吕元膺见他们神情呆板,不肯多说话,心生一计,道:“船来了,你们先上吧。”
那几个孝子有点迟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汉子作答道:“大人在此,应该先行。小人们有孝在身,不敢同船而行。请大人先过江吧。”
吕元膺听后大笑道:“错矣。人乃孝字为大,你们兄弟不必客气,奔葬要紧,快上船吧。”
孝子们见吕元膺坚持要他们上船,只得将棺材扛上肩,摇摇晃晃朝摆渡船走去。
吕元膺仔细观察,疑虑更深。照理一副棺材并没多大分量,可这几个壮汉扛着却如此吃力。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其中定有奸诈。想到此,立即命令手下装作去帮忙放跳板,待孝子们踏上跳板后悄悄一移,只见众孝子站立不稳,把棺材翻至江边,棺材盖板也掀至一边。
吕元膺带众手下上前一瞧,只见棺内并无死人,而是整整一棺兵器。他大喝一声:“拿下!”
那几个孝子束手就擒。经审讯,原来这帮假孝子是强盗,打算过江抢劫一批货物,假装送葬,以免摆渡艄公怀疑。这时,他们还供出:几十名同伙已约好在对岸集合,待兵器到手便行动。
吕元膺即令发兵,悄悄过江,将那帮盗贼一网打尽。
张允济蒙面讨牛
唐代武阳县令张允济,善于断案。
一天,张允济忽闻县衙外“咚咚”的击鼓声传进来,知道有人告状,当即传呼来人上堂。
告状人是个农民,见了张允济就“扑通”跪倒在地上,连呼:“青天大老爷,请帮我讨还黄牛!”
原来他曾到岳父家生活了一段时间,去的时候还带着一头母牛,帮岳父家耕地。谁料耕过田地不久,母牛下了一头小牛犊。岳父家见了眼红,心存不良。待他要告辞回家时,岳父硬扣下了他的母牛和牛犊,还说:“口无凭据,凭什么说这些牛就是你的?”故而他气得不行,不得不求县令做主……
张允济听罢农民的申诉,心生一计,当即让差役将农民五花大绑,又用黑布将他头脸包扎好,吩咐道:“你不要乱说乱动,一切听从我们的安排。本官自会将牛儿如数归还于你。”
接着,张允济坐上官轿,带着农民和差役直奔那农民的岳父家。
到达目的地后,差役们高声传唤道:“县太爷到,家里人速速出来!”岳父在屋内听到,吃了一惊,急忙跑出大门迎接。
张允济掀开轿帘,对他岳父说道:“本官刚捉到一个偷牛贼,请你将家里的牛统统赶出来,以便查核它们的来历。”
那岳父看着那个蒙面盖脸的偷牛贼,吓得魂飞天外,生怕自己给牵连到偷牛案件里去,连连向张允济磕头,还拍着胸脯,指天发誓说:“我们家里的牛都是自己养的,决不是偷窃的!”
张允济追问道:“有什么证据?”
那岳父赶紧回答道:“这是我女婿家的,母牛是他前些时候带来帮我耕地的,牛犊是后来在我家生养的。”
张允济听了便断喝道:“还不快把偷牛贼的蒙头布撕开!”差役闻命即揭开农民头上的黑布。
岳父见状大惊,正要回话,便听得张允济冷笑道:“既然你承认牛是女婿家的,那就把它们统统还给他吧。”
那岳父乖乖地吩咐家人将牛儿们赶出牛圈,交还女婿。
李杰智识通奸案
唐朝滏阳人李杰任河南府尹时,曾断过一桩母亲告儿子的案子。一日,李杰正在堂上与僚属议事,忽听有人喊告状,便命传入。只见外面走进一个中年妇人,长得颇具姿色。她跪于堂中掩面抽泣道:“我乃寡妇弱女子,原指望儿子能尽孝道,可他成人后对我虐待之极,我再也活不下去了。”说着列举了无数事实证明儿子大逆不道。
李杰听后心中纳闷,母亲告子乃天下少有之事,一般为人母不到无奈不会作出此举。便道:“你守寡已属可怜,而且只有一个儿子。倘若你说的是事实,让他坐死罪,你将来老了无靠不后悔吗?”
那妇人道:“不孝之子,哪里还心疼他?我恨不得让他立时便死!”
李杰见他对儿子如此咬牙切齿,就安抚道:“你的状子本官接下,你暂且回去吧。”
妇人走后,李杰便派人暗中考察那妇人的儿子平时所作所为。结果却与那妇人所言绝不相同。她儿子不仅斯文达理,而且待母亲甚是孝顺。李杰将那妇人传到。
李杰道:“你儿子不孝,本官调查确实不假。如此忤逆之子,实在该死。为严法纪,本官判他死罪。”
妇人脸露惊喜之色,叩头道谢。
李杰扔下令牌,命衙役立即前往将妇人儿子捉拿归案,并对那妇人道:“你去买只棺材来收殓他的尸体吧!”
妇人应诺而去。李杰马上派人暗中窥视她的行踪。只见她行至外面僻静处,对一个道士喜滋滋地说道:“事情顺利,已经了结了。”过了一会儿,妇人把棺材真的弄来了。
李杰至此仍希望妇人有悔改之意,不想她还是坚持治儿子死罪。李杰一声喝令手下冲出大门,将那等候门外的道士擒获。一经审问,他就招供服罪,说道:“我和寡妇早有私情。可他儿子长大后处处监视她,不许她和我往来,因此设此计除掉他。”
李杰大怒道:“这是谁出的主意?”
道士不语,妇人见事败露,哭道:“是他指使我这样做的。”
于是,李杰下令杖杀了道士,并把尸体装进了那口棺材。
崔大臣智找小妾
唐代,有一个姓黄的御史密告一个姓崔的大臣蓄意谋反。还说:“崔大臣的谋反计划,曾在酒后告诉过他的小妾秀英。事后,崔大臣怕事情泄露出去,就将秀英杀死了。”
崔大臣明知有人想夺他的权而设法陷害他,但小妾秀英确实失踪了,使他有口难辩。为了要洗清自己的罪名,必须把那小妾找到。
他就将几个亲信的食客找来商议,他说:“我出重金招募智勇之士,为我找回秀英。”
食客中也有鸡鸣狗盗技能的,他们都跃跃欲试。但都没有获得结果。在这期间,他发现每次同食客们商议的内容,都被黄御史知道。他怀疑食客中有同黄御史通风报信的人。所以他把食客找来商议,故意放出风声:“既然找不到秀英,那就干脆将黄御史杀了吧!赏金是黄金100两。”
崔大臣预料这个“悬赏杀人”的消息会传到黄御史那里的。所以他悄悄守在黄御史家门口的台阶下,果然看见自己的一个名叫舒展文的亲信食客走进了黄御史的家中。不一会黄御史家中加强了警戒,而且在官场公开宣扬,崔家要刺杀他。
这使崔大臣明白了真相,向黄御史通风报信的就是这个亲信食客舒展文。他就将舒展文找来,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如果我谋反的罪名坐实,不仅我有杀身之祸,而且株连九族,就是你们食客也难幸免,这个最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吗?为何要帮他人来害我呢?”
舒展文听了此话又惊又怕,惊的是自己与黄御史串通之事已被主人知道了;怕的是,主人如果获罪,自己确实是要受牵连的。他告饶说:“我不知道黄御史是要谋害主人,只知他贪秀英之美,用钱买通了我,将秀英藏在他家中。”
崔大臣接着说:“我现在赏你黄金100两,你要将秀英从黄御史家中给我找回来。”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是舒展文将秀英藏到御史家中的,现在又是他从黄御史家中把秀英找了回来。小妾回到家中,使黄御史参告崔大臣谋反的证据不能落实,反以拐骗良家妇女的罪名,受到革职处分。
崔大臣如数付给舒展文100两黄金。但从此以后,他礼送了所有食客。那些食客丢掉了饭碗,都来责怪舒展文,跟着他吃喝玩乐,很快就把那笔赏金用完了。
慕容彦智擒骗子
五代后汉(947~950年)时,郓州主帅慕容彦机智过人,善捕贼盗,威名赫赫。
当时郓州城内有一家规模较大的当铺,生意兴隆,信誉甚好。一日中午,烈日高悬,气候炎热,街上行人稀少。当铺内伙计熬不住瞌睡,眼皮耷拉昏昏然闭目养神,只闻铺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睁眼一看,见走进一位穿着华丽的青年,他从衣兜里取出明晃晃两锭大银道:“在下因急需现钱,不知此地可否暂典兑付,不多日便可前来赎取。”
伙计一瞧那两锭大银,吓了一跳。乖乖,好分量。估摸一下,起码可当10万钱。这么大的数目不敢擅自做主,便呼唤老板出来定夺。
老板问明缘由,便欣然答应。命伙计将两锭大银当即过秤,价值20万钱,开出当票,兑付10万钱。
青年取钱后道谢而去,并留言道:不出10天便来赎银。
青年走后,老板很高兴,认为这笔生意很合算。回到后房跟老板娘一讲,老板娘就到店里取银观看,不慎手滑竟将一锭银子跌落地上。捡起一瞧,目瞪口呆,只见那银子表面脱落了一块,里面黑乎乎的根本不是银子。老板大惊,立即前往官府报案。
慕容彦听完典当铺老板叙述后,便对老板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下。
即刻,郓城街头出现了一张布告,说是某当铺因不慎遭盗,一些值钱的抵押品都被抢走,吁请各界人士协助捕盗,发现疑迹立即告官。
数日后,持假银骗典的那个青年出现在当铺内,取出当票要求赎银。伙计立时高呼擒拿骗子,众人拥上将他捉拿至官府,此人当即伏罪。原来,他曾用此伎俩在各地作案均得逞,这次在郓城再次诈骗成功,当他从街头看见布告,得知那当铺被盗的消息,心中大喜,认为可再敲一笔钱财。因为假银被盗,无证可对,当票上写明原价20万钱,而他只兑付了10万钱,另外10万钱不怕当铺不赔。没想到竟中了慕容彦的计,自投罗网。
孔循刀下留好人
五代后唐的孔循任夷门代理军府事务时,曾从断头台上救下四个无辜百姓,被人传为美谈。
当时,长垣县百姓家屡屡遭偷。经查,系该县四个大窃贼所为。州衙下令限期将此四贼捉拿严惩。
不料,窃贼早得风声而遁。过了一段时间,觉得如此躲藏非长久之计,四贼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便深夜偷偷地前往县衙都虞侯、推吏、狱典家,分别给予重赂,请他们设法开脱。此计果真奏效,这些贪官污吏见钱眼开,答应帮忙。
此案州里催得很急。到了限期,长垣县衙果真报说四贼已擒,案卷中明列了许多罪状,属十恶不赦,并据此判处死刑以弃市示众。州府见证据确凿,便允准处决,并派孔循前往长垣监斩。
孔循平时理案十分谨慎,每次监斩前总要和囚犯谈番话,以免出现差错。这次,他看了案卷后,虽觉无可挑剔,但仍将四名囚犯提出询问。可他问了不少话,四个囚犯只是低着头,一声不语。
孔循见囚犯不吭声,便道:“你们所犯之罪,实乃恶极。本官问你们多时却不回答,那就算默认不讳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否则来不及了。午时三刻将至,你们人头落地后悔也晚了。”
四个囚犯直跺脚,可头仍低着不语。
时辰已到,孔循挥挥手,令衙卒及刽子手将囚犯推出处决。
四个囚犯被推至门口,瘫倒地上,回头看着孔循,似有话要说的样子。孔循见此情形,心中生疑,便把他们召回再讯问。
这时他们才说道:“我们实在冤枉,刚才狱卒硬把枷尾压住我们的喉咙,所以有话说不出来。”
孔循发现他们似有顾虑,便支开左右随从。
囚犯“扑通”跪下,连喊“救命”,并将冤屈一一道出。原来他们根本不是那四个罪大恶极的盗贼,而是四个穷百姓。那日在街上莫名其妙地被抓,到了县衙被劈头盖脑地打得死去活来,硬要他们承认是盗贼。因吃不住酷刑,只得屈招。
孔循下令将此案移到州衙审理。结果很快查明,那四个百姓果真是冤枉,而为了制造这个冤案,长垣县衙几十人都接受了四大窃贼的贿赂。最后这些人与那四名真窃贼都被惩处。
张辂钻空心铁佛
五代后晋(936~947年)时,魏州冠氏县华村有座庙,由于年久失修,香火稀落。
某日,下大雨。村中几位在旁耕作的农妇躲进庙里避雨,惊异地发现庙里不知何时新添了一尊大佛,高有一丈多。正议论间,忽闻这佛像居然说起话来。众妇人闻声失色,纷纷跪地对佛像道:“菩萨神灵,小女子等多有冒犯,请多宽恕。”
不想那佛像居然作答道:“吾乃西天佛尊,尔等村民愚昧无知,多年来怠慢神灵,特来问罪。刚才雷雨便是本佛初试神威。”
众女子吓得魂不附体。一个胆大的妇人道:“佛尊言之有理。不知怎样才能解脱村民的不敬之罪?”
大佛道:“只要虔诚尊佛便可。”
消息传开,远近村民纷纷进庙烧香上供。一向冷落的小庙居然热闹非凡,每天如同赶集一般,连许多头面人物亦来进奉。
此事传至县衙门,县令将信将疑,便去一试,果闻大佛能作人语,且有头有脑。县令将此事报告了州府。
当时,石敬瑭镇守邺县,闻此觉得甚为诧异,便差遣衙将尚谦前往进香供奉,顺便查明是真是假。尚谦手下的主簿张辂听说此事后,请求与尚谦同往。
到了庙前,张辂对尚谦耳语一番,便悄然藏身于庙旁小树林。
尚谦驾到,和尚们受宠若惊,纷纷外出迎接。礼毕,尚谦便请住持拿出庙内和尚名册点名,一个不少。便命众和尚陪同到做道场的大殿之中去。
住持和尚知尚谦到此进香的目的,忙道:“大人到此,是否先请去客房休息一下。”
尚谦微笑道:“不必了。”
和尚们无奈,只得随尚谦前往。
此时,藏于林中的张辂乘和尚不备,悄悄随后进入和尚住的房子,仔细察看,居然发现里面有一条暗道。顺着暗道往前走,竟走到铁佛底下,那铁佛竟是空心的。张辂大喜,果然不出所料,庙中确实有诈。于是他爬到铁佛的空身里,只见众和尚正陪着尚谦走进殿堂,一本正经准备念经。他在佛身中大喝一声:“听着,众和尚。”接着他便用严厉的声调揭穿了这个骗人的把戏。
众和尚大惊失色,纷纷跪地求饶。